着脸颊道:“阿娘,我晓得了,快别说了。”
“行了行了,都嫁人了脸皮还这样薄,拿你怎么好。”姜娘子见女儿真是羞得狠了,这才不再往下说了。
回家的路上,姜四娘只要一看到沈昱靖的脸,顿时就想起刚才母亲的话,什么年轻力壮,什么食髓知味,什么要得狠些个的话,她越不要去想,这些词儿就越在她眼前脑中晃来晃去,弄得她脸颊涨红,手足无措,简直恨不得跳车而逃。
沈昱靖今日喝了些酒,不过只是微醺,上车后便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但是车厢内地方本就不大,两个人挨着坐,姜四娘那边有什么动静,他自然也是有感觉的,更何况她的目光扫来扫去,简直是想不注意到都难。
“怎么,突然发现我生得好看了?”沈昱靖戏谑道,睁开眼睛却见姜四娘脸颊红得不太正常,忙伸手覆上去,果然手下滚热,“四娘,你是不是着凉了?”
姜四娘只觉得一只微凉的大手覆在自己脸上,好比烧红的烙铁突然浸入冰水中,她心里都听到“刺啦——”的声响,所有理智都随着热气蒸发掉了一般。
她下意识地把脸在沈昱靖的掌心内蹭了蹭,呢喃道:“我没事……”
沈昱靖却越发觉得她举动奇怪,凑近碰了碰她的额头,好像的确比自己的热一些。
姜四娘见沈昱靖的脸在眼前突然放大,惊得几乎仰倒,被一只大手揽住腰身,随后一件尚带着体温的大氅便落在肩头,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沈昱靖一边将她揽入怀中,一边对外面吩咐道:“赶紧去请大夫,再派个人回家吩咐一声,煮一碗热热的姜茶预备着。”
姜四娘伏在沈昱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和心跳,觉得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条条情丝,从四面八方将自己缠绕住,让自己的呼吸心跳都慢慢与他同步。
那一瞬间,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两个人融为一体是什么滋味,就好像成亲当日的合髻礼,二人的发,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出你,也挑不出我。
到家看过大夫,姜四娘的确是着凉发热了,应该是她涨红着脸从姜娘子房中跑出去的时候,不当心被冷风拍到了。
刚过门就病倒了,而且还是马上要过年这样忙碌的时候,姜四娘心里都快把自己骂死了。
好在田氏非但没有怪罪,反倒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还送了许多补品和药材过来。
赵氏更是不会因为这个责怪新妇,还叫儿子好生照顾,又亲自来看姜四娘道:“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不要不好意思开口,只管跟阿靖说,要不就叫人来回我,家里的厨子是北方人,也不知你吃得惯吃不惯,之前就想再找个南方厨子的,但是一直都没寻到合适的,就耽搁下来了。”
“阿婆千万别这么说,我进门还未曾好生侍奉公婆,便自个儿先病倒了,已经是羞愧难当,如今还劳烦阿婆这样费心,可真让我无地自容了。”姜四娘听得几乎落下泪来,能有这样的婆母,自己也不知是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夫妻。
沈福喜年纪小,赵氏拘着她不许去看姜四娘,怕过了病气。
“阿娘,我身体好得很,你看我平时都不生病的。”沈福喜磨着赵氏想去看姜四娘。
这话说完还不到半个时辰,沈三老爷散朝回来,带回来消息说:“官家又病了,听说是昨个儿少穿了件夹袄,晚上便开始发热,今日早晨也没见着人。”
赵氏听罢,丢给女儿一个——你看怎么样,我就说小孩子容易生病——的眼色。
沈福喜无奈,只好又如以前那样,写花笺、准备礼物,让下人送去给姜四娘解闷。
好在除夕之前,小皇帝病情有所好转,姜四娘也痊愈了。
姜四娘第一次不在自己家过年,加之沈家又是这样一大家子人,心里不免有些不安。
出门前,沈福喜凑过去抓住姜四娘的手,小声道:“阿嫂别怕,你跟着我就行了。”
说罢拉着姜四娘就快步往正房走,回头对赵氏道:“阿娘,你们慢慢走,我带阿嫂去找阿婆。”
田氏一身簇新的绛红团花大袖,十分的富贵喜庆,身边围着几个丫头正在说笑。
“阿婆!”沈福喜拉着姜四娘进去行礼。
丫头们见有主子来了,赶紧都起身行礼,到下面伺候去了。
“过来坐。”
立刻有人给姜四娘搬了绣墩过来。
姜四娘告坐后便端端正正地坐着,不敢乱动也不敢四顾。
沈福喜则直接偎到田氏身边去,张嘴边夸道:“阿婆今日真好看。”
田氏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搂着沈福喜揉搓道:“就你个小人儿嘴巴甜,阿婆都是老太太了,哪里还会好看。”
“阿婆慈眉善目,满脸福气,一看就是个享福的贵妇人,自然就是好看。”沈福喜继续撒糖道,“就算是老太太,阿婆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老太太了。”
这话惹得屋里一众侍婢都笑开了,也全都上前凑趣。
巧云是田氏面前最得脸的,这会儿便附和道:“七娘子说得不错,可不就是这样的,只是我们拙口笨腮,只觉得看着好,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田氏问下面坐着的姜四娘道:“这猴儿在家也是这样的?”
姜四娘抿嘴笑道:“福喜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你们一个两个,就知道哄着我这老婆子高兴。”田氏高兴得合不拢嘴,又问姜四娘,“你身子可好利索了?”
“劳祖母挂念,已经都好了。”姜四娘不好意思地说。
“那就好,看你生得单单薄薄的,可见是身子骨也不是太好,前阵子宫中赐了许多腊药,等会儿包一份你带回去吃吃。”田氏说着伸手搂住身边的沈福喜道,“像福喜这样健健康康的才好。”
姜四娘顺着田氏的话看向小姑,见她一脸悲愤的模样,差点儿破功笑出声来,赶紧用帕子遮掩一下,道:“谢祖母赐药。”
沈福喜已经懒得挣扎了,这几年不管是运动还是节食她都尝试过,虽然如今还没有发展到双下巴啤酒肚的程度,可胖得很匀称也还是胖啊!姜四娘那种行动如弱柳扶风的样子才是标准审美好么?
如今自己还算小,尚能让人夸一句白白胖胖的好富态,若是长大以后还是这样,当初为何不干脆让自己穿越去唐朝算了。
这种生不逢时的郁闷一直持续到年夜饭的时候,沈福喜的胃口明显比平时差了不少。
赵氏一边吃饭一边忍不住去看女儿,伸手给她夹个丸子,见她秀秀气气地咬了一小口便丢在碗中了;再盛一勺芙蓉豆腐,粉嫩的舌尖卷了下便不吃了。
这到底是不舒服,还是东西不合口味?
田氏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问:“我听阿文说,今年的年夜饭用的是个新厨子,福喜是不是吃不惯?”
沈福喜闻言忙把那勺芙蓉豆腐吃掉,连声道:“挺好吃的,我下午吃糖吃多了,这会儿还不饿。”
“要说起来,好端端的换什么厨子呢,倒不如用惯了的好。”温氏笑着开口道,“不过也就是福喜嘴刁,像我们这样的,吃什么都好吃,也分不出味道一样不一样。”
沈福喜伸手夹了个红烧狮子头放在温氏碗中,道:“四婶觉得好吃就多吃些。”
席上众人都笑起来,温氏看着碗中足有成人拳头大小的狮子头,心里的郁闷就甭提了。
她刚想再说话,却见田氏招手道:“福喜到阿婆这儿来,想吃什么让巧云给你夹。”
温氏看着沈福喜一溜烟地过去坐在田氏身边,气得朝红烧狮子头狠咬了一口,嚼都忘了嚼就往下咽,差点儿没被噎得背过气去。
年夜饭吃过,男人们在前面继续喝酒听戏,女人们簇拥着田氏回到正房,一起摸牌、说笑着守夜。
沈福喜在赵氏身边看了会儿热闹,扭头看看外面黑透了却又被灯火映照如白昼般的天,心道陆云景这会儿不知是不是又在水榭上想家。
今夜是除夕,天上连弯月牙儿都没有,床前无月光,低头思故乡怕是更要伤神。
想到这儿,她在屋里坐不住了,起身道:“阿娘,我带小黑出去遛遛。”说罢也不等赵氏说话,披上斗篷就跑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喵11号要坐车回老家,大概十七八个小时的车程,之后还要在姐姐家住几天。
走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更新会尽量保证,还要努力写出坐车那天的存稿,嘤嘤,大家多多留言给小喵动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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