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驿馆一事,不到一个时辰就传到了没藏讹宠的耳中。听闻之后,没藏讹宠脸色无比凝重。
这一招,虽然有无穷后患,但却解决了眼前的危机。想不到宁令哥虽然平时花天酒地,但关键时刻竟有如此气魄。一定是野利在背后怂恿?!
没藏讹宠本想利用此事,逼得野利家狗急跳墙,显然此刻计划已经落空。
六日之后便是大婚之时,刻不容缓,没藏讹宠当即不顾深夜,毅然备好车马,奔向麒麟社西夏分坛。
麒麟社西夏分坛的密室之中,布教头神色如常地听没藏讹宠说起现今西夏的局势。
大宋形势稳固,皇上痴迷修仙炼丹,吕烟雨统帅后宫大权在握。宋朝那边不必费心,反倒是西夏风云诡谲,乱象渐起,布教头这些时日便一直滞留西夏观察。
“军师!野利手握重兵,意图谋反,此事如何是好!”
西夏党争,布教头一向置身事外,每次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干脆充耳不闻,但这一次,没藏深夜问计,自然没打算空手而归。
“军师何必袖手旁观,如此大事,不谋划布局,岂不可惜。我若事成,又岂会少了军师的好处?”
布教头此人无利不早起,而且所图甚大,之前种种,不过待价而沽!没藏讹宠心里很是清楚,所以直接让布教头开价。
布教头既然身处西夏,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他早就等在这一刻,既然没藏都如此许诺,他也不再隐藏,终是露出笑脸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若我帮你事成,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军师请直言!”
没藏讹宠深知此事不小,但若布教头助二皇子登基,他便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愁何事不成?!
“若二皇子登基,国舅便要立即起兵攻宋!”
布教头道。
听了布教头的话,没藏讹宠反而讶异。
“此事有何难。”
西夏和大宋本就势不两立,起兵攻宋,正常不过,李元昊在位,经常如此。还以为是什么棘手之事,原来不过如此,没藏讹宠当即点头。
“我答应你便是!”
见没藏讹宠答应,布教头嘴角露出一丝莫名冷笑:“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没藏讹宠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依布教头所言,立下字据。
等签字画押完,没藏讹宠已经迫不及待地追问。
“军师有何良策?”
密室昏暗油灯之下,布教头替没藏讹宠小心谋划,只见油灯之下,他频频点头,片刻之后,没藏讹宠一脸释然,先前的紧张一扫而去。
“此计甚好!只是……如何才能让大王信服!”
“国舅不必担心!”
布教头眼神之中,一切尽在掌握。
“李元昊本性多疑,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我们只需动些手脚,便可计成。”
虽未打消最后一丝疑虑,但布教头的谋划,一向无往不利,没藏讹宠也就没有再追问。
“那一切便劳烦军师了。”
接着,没藏讹宠满意地离开了密室。在他离去片刻之后,密室的暗影下,柴司羽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布教头的眼前。
收回目光,柴司羽有些疑惑不解地望着布教头道:“军师为何不把赵祈的行踪告诉没藏讹宠?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一劳永逸!”
在柴司羽看来,大宋两名皇子若是都身陷西夏,便可以此要挟大宋,何愁大事不成?
可布教头却让他不可轻举妄动。
此事让柴司羽一脸不解,但布教头的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心中又在做如何谋划?
“西夏局势纷乱,我们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没藏讹宠身上。万一押错了宝,我们麒麟社岂不是受牵连?”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柴司羽满意,他皱眉开口道。
“军师所言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就这般放任赵祈不管吗?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救出赵褆吗?”
叹了口气,布教头幽幽道:“小王爷不必急躁,这毕竟是西夏,不是大宋。他想救出大皇子,谈何容易。我等此时应该静观其变,切记轻举妄动。”
他都这般说了,柴司羽又能如何?只得勉强接受道:“那就依军师所言吧,我……”
话敢说到一半,布教头忽然抬起头,盯向屋顶,脸色微变。
“小王爷,你赶紧先走,有故人前来见我。”
布教头一向羽扇纶巾,算无遗策,柴司羽从未见他如此神色,知道来人非同小可,迅速隐入黑暗,从密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