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地保护别人,那么关心你的人又怎么会开心怎么会觉得你是可以被人信任的?
他从来都不想明明是他自己无缘无故在烦,然后就理所当然怪在神歆身上,谁叫她看起来那么别扭?脸色也不会变,腔调也不会变,态度也不会变,就只会那样一本正经,用那种“和蔼”的祖母式的微笑对着人说话,老气得像个哪个童话里说的乘北风拿着雨伞降落的木偶一样的,专门看管小孩子如何干净整洁过日子的某某某姑姑童话的名字岐阳已经忘记了,反正,神歆一整个看起来就是不顺眼啦!
神歆自然不知道她一瞬间已经被岐阳和西欧童话比在一起,仍然带着她的微笑,对着地上的许多病人,虽然大家都是昏迷的,但她依然扎了针,会安慰似的拍拍病人的背,像是她的习惯,也像是她这样稳重安详的气质,即使他们是昏迷的,也可以通过这样的安慰,而传达给每一个挣扎求生的人。
她带着那种祖母式和蔼微笑拍拍别人的背的时候,其实给人无限安心的感觉,就像其实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岐阳偶尔抬起头来,看见那样的气氛,就会莫名其妙地呆一下,然后继续做事的时候,他就会忘记,刚才他到底是弄到哪里了。然后显然他又怪在神歆头上,全部都是她不好,哪里有那么无聊的人,昏都昏了,拍什么拍?难道他要死了,你拍一拍就可以救回来?
圣香一边救人,一边不忘拿出他的折扇来扇凉。“哗”的一声,打开折扇,他扇了几下,遮住自己嘻嘻一笑,岐阳的偶尔的失神,他当然看在眼里“hecan’terasetheincidentfromhisme摸ry(他难以把这件事从他的记忆里抹去)。”他自言自语,顺便卖弄了一句英文这是他最近学的,上大学,虽然他是不在乎文凭的,但是英语是要上的,四级六级要考的圣香一向毫不怀疑地相信自己很聪明,显然,无论什么都难不倒他,即使是这种“蛮夷鸟语”也是一样。
岐阳抬起头来,语气怪异地问了一句。“pardon?”
“啊?”圣香没有想到岐阳的耳力这么好,这么远也听到,干笑了一下“nothing。”
“really?”岐阳明明就已经听见他在说什么“iwouldn’tdothatifiwereyou,unlessyoulikeplayingwithfire(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样做,除非你想玩火。)。”他哼了一声,不过他也不是真生气,圣香有多么无聊爱玩,他又不是不知道,在学?锏溺澄庞植皇敲挥校训涝谡饫锖鸵桓龉糯峁糜惺裁吹缁鸹ǎ啃埃菩切Φ乜醋攀ハ悖翱蠢次艺媸切戳四悖チ思改辏15锼坪跹y貌淮怼!?br>
圣香有不详的预感,干笑两声“没有啦。”他可是很少有这么谦虚的。
岐阳看了他一会儿,丢给他一句:“dubistdoof(你无聊)。”然后挑衅地扬眉。
“啊?”圣香完全听不懂,继续干笑,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那是什么?”
“德语。”岐阳丢给他一句几乎可以哽死他的话,然后得意地看圣香一张玲珑脸变成苦脸。
“在中国的地盘,请说中国话好不好?”圣香苦笑“我现在知道岐阳师兄绝对不是好欺负的,我错了好不好?”他差一点忘了这个一到学校就有人四处追的男人是什么样的角色,岐阳的外语是极好的,他竟然在岐阳面前炫英语?失策失策,圣香脸上做苦脸“啪”的一声收起折扇,似乎灰头土脸,但心里暗暗下决定,下次学一门什么古?斑蠢锕距嘤锢凑厮ハ闵僖巧袷ゲ豢汕址傅模飧鲈谒献痈鹈值氖焙蛞丫档煤芮宄恕?br>
岐阳自然不知道他这一句话激起某人研究古代语言的“热情”只是继续救人,忙忙碌碌。
神歆一贯她的好作风,不关她的事,决不好奇;不了解的事情,绝对不问。
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岐阳甚至想,即使他开了汽车来到这里,她看见了只怕也是不会惊奇的就当没看过,她脸上除了和蔼,没有其他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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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天,他们三个人几乎没有合过眼,轮流照看那侥幸活下来的那三十五个太监。条条都是人命,人到了生死边缘,贵的、贱的,都是人命一条,挣扎救生的凄厉,可以唤起任何人的作为“人”的最基本的感情。
幸好有三个人!否则,是照看不过来的,虽然圣香到了后来有一点顶不住,但是好歹,五天过去了,靠着强力的抗生素和对症的输液与电解质平衡,神歆的银针与岐阳的正确的针剂,这三十五个人活了下来。
五天,就靠着外面的人把食水放在殿门口,然后岐阳去拿的办法,勉强度过他怕外面的人也被感染,那么,他一时之间是找不到这样多的鬼臼来救人的,更何况,鬼臼脂素本不是一种标准的,可以像青霉素那样用的葯物,它的副作用也大,这样拿来救人,是不是对的,岐阳心里也毫无把握。
所以绝对不可以让感染发生,他宁愿只有三个人在里面冒险,不愿牵连更多的人。
“圣香”岐阳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他到这边五六年,圣香不是没有教过他武功。但是武功这种东西,却不是凭着聪明三下两下就可以学会的,要苦练,要天分,还要有漫长的时间岐阳没有,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考试,哪里有空去扎马步练武功?而且他懒得要死,也根本没心练什么武功,反正圣香啦,容隐啦,什么聿修啦,个个都厉害得不得了,打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他的武功虽然不好,但是体力好,篮球足球样样精通,所以挨个五天几乎不睡,他也是混得下来的。
但是圣香不同,圣香的心脏应该是所谓的“窦性心律过缓”就是每分钟心律在60次以下,这其实不算是心脏病,只能说是心功能不太正常,存在着引起严重心脏病的可能,但是圣香武功好,身体也不错,所以根本不算什么毛病,只不过圣香少爷喜欢叫苦而已。但心功能不好毕竟是不好,五天下来,他就有一点疲态。
“圣香你还好吧?”岐阳怀疑地看着坐在那边打盹的圣香“难道我还要卖一送一,你来帮忙救人,我还要帮忙救你?”
神歆在那边测量一个太监的体温,闻言回过头来,关注地看着圣香。
“救你个大头鬼!”圣香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本少爷是这样虚弱的人?”
岐阳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对,挥挥手“在本公子面前,你逞强是没有用的”他其实有些幸灾乐祸,这不知好歹胡作非为的大少爷,终于尝到某些苦头,不能够再得意忘形“来让我好好地看一下,整治整治。”
“整治?”圣香强笑“不用了,我很好,不需要‘整治’。”他可不想变成岐阳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或者什么头上会长出棉花的“新新人类”“我对于我现在的状况非常满意。”
“你的脸都白了。”岐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并以绝对不会欺骗他的口气,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你很怕死,我现在不‘整治’你,你可能就会出问题,例如说,死掉啦,昏倒啦,口吐白沫啦”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你要治就治吧。”圣香最爱漂亮,怕肮脏污秽的东西,岐阳把他说得这么丑,他还真是有一点害怕。
岐阳本就是吓唬他,看到他真的怕了,实在是比较得意,哈哈一笑,还没有计划好要如何“整治”圣香,身边一阵风拂过,一个人先挡在他身前,弯下腰,为圣香把了脉。
她掠过来的样子像一方丝巾被风吹过来那么轻,无声而自然。
很美,有一种不像是人影的自然和不太有烟火的淡然,是一种,年轻女孩子少有的沉稳和可以依靠的感觉。
岐阳本来要“整治”圣香的,微微失了神,忘记了阻拦。
神歆就非常顺畅地一掌拍在圣香背上,默运真气,疏通他的血气。
一掌拍下来,岐阳也就瞪大了眼睛看,连失神也忘记了。
“哇?”他赞叹,古代标准救人法,他就没有这样的本事,这个尼姑也是这样的“武林高手”真是令他羡慕。
“他没事,只不过可能太累了一点。”神歆为圣香疏通气血,一面很不赞同地道“岐阳公子,医者父母心,你如何可以随便诬赖他的病,然后戏弄人?身为大夫,就要有大夫的原则,既选择了为医,就不应当轻浮,存玩闹好笑,或者出言讽刺的心态。”她一双眼睛很和蔼地看着岐阳,非常坚定地道“当轻浮的事情,可以轻浮,但是生老病死决非儿戏,请公子尊重一点。”
岐阳怔了一怔,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教训他,他是权威,是骄子,到哪里都被人重视,被人捧着,没有人这样认真地说过他,从来没有。
她竟然有这样坚定的气质,岐阳一时间没有想到该不该生气,而是惊异,她这样一个包着小脚的女人,整齐得像个被模子印出来的包子,竟然,有着这样坚定的信念。
她并非盲从,并非被所谓的世道理法所束缚得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而竟然,是如此的坚定,如此地明白她所要的,所坚持的,所视为珍贵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作为一个“大夫”的最崇高的人格和品德,她所视之为最重要的,是她身为大夫的品德,所以,她和蔼,她谨慎,她一本正经,她让她自己看起来像个老祖母,而不是一个小姑娘。
因为在她心里,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姑娘,而只是一个大夫,一个救人于生死危难的大夫。
一个如此光辉的女人。
岐阳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突然觉得这个尼姑有点值得人尊敬,摸摸他自己的头,耸耸肩“我下次不玩了就是。”
圣香一边听,嘻嘻一笑,又将那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扇了几扇,偷笑,岐阳遇到克星了,竟然有一天,他也会乖乖说出“下次不玩就是”哈哈,让m大的众位师姐师妹听见了,不集体昏倒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