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兰兰和秀秀是同学,同年同月生,同住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且是邻居。
不同的是,从小到大,有人说兰兰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女孩,有人说秀秀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女孩。
秀秀16岁那年,妈妈因忍受不了多年的穷困和三个孩子的拖累,在青黄不接时的一个雨夜离家出走,秀秀爸债台高筑也没有再找回她来。秀秀便在临近中考时在一片惋惜声中辍学了。时间不长,秀秀也从村子里消失了。有人说她和她妈一样跟一个男人跑了,有人说她去城里给人家做保姆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自小即是伙伴又是对手的秀秀很快在兰兰的记忆中抹去了。
四年后的夏天,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像热带风暴一样从小镇刮到了小山村:这个镇上唯一的一所中学里出了一名唯一考上全省重点大学的女学生。
这个女生就是兰兰,兰兰成了小山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状元。
二
意外见到秀秀,兰兰很惊讶。除了说了半天还改不过口的略带乡音的普通话外,秀秀已经完全可以融入省城广场的人群中而看不出半点当年的味道。
在兰兰这个村长女儿的记忆中,秀秀尽管比她大几天,但在她面前永远是低眉顺眼言听计从的,除了在学习成绩上经常超过她这个全级第一名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和自己比。可今天,她隐隐感觉到秀秀身上散发着一种逼人的美:一身干净整洁略显宽大的酒店制服遮盖不了细高而又青春的身材,白色短袖衬衣映得早已不见了“红二团”的脸蛋更加白嫩姣好。看来村里人说“人靠衣装马靠料装”的话一点也不假啊!要不是从秀秀秋水般明亮的眼睛里捕捉到些许熟悉的羡慕和嫉妒的眼神,要不是不久前爆炸新闻产生的光环依然闪耀在自己头上,兰兰觉得和以前破衣烂衫寡言少语大相径庭的秀秀,能让她一个人愣愣地在金秋下午广场的草坪边再站十分钟。
四年后的夏天,又一条爆炸新闻像热带风暴一样从小山村席卷到了小镇:有人花300元从县城火车站包车回到了小山村。
这个人是秀秀,秀秀成了小山村史上第一个包车回村的打工妹。
三
又一个四年后的夏天,兰兰第三次见到秀秀,是在家乡小县城秀秀的家里。
这次是她主动找秀秀的,是为了借三万元。她觉得她俩的身份和原来相比是彻底打了一个颠倒。
其实,这种身份颠倒的感觉在四年前第二次见到秀秀时就曾悄悄浸漫过兰兰的心头,只是心高气傲的她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罢了。
那次秀秀包车回村,途径小镇时遇上毕业回家的兰兰。从镇上回村步行得一个多小时,何况兰兰还带了很多行李。兰兰在凉爽的出租车里闻到秀秀身上槐花一样香甜的香水味时,她没有勇气问热情得和车外伏里天气一样的秀秀车价是多少。她俩一回村,立刻在夏收中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的村民当中引发了一场大地震。但兰兰明显感到,这次由秀秀引发的地震比四年前由她引起的那场地震强烈得多也深刻得多。和文化比起来,兰兰觉得村民显然更关注物质与得到物质的手段和途径。要不怎么村里多少年不出大学生,日子照样过;物质一旦匮乏,就有人背井离乡,比如秀秀妈。
兰兰这次找秀秀借钱,不是为了结婚也不是为了买房子,她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有一点点的可能,她是绝不会找这个女人的。
刚走出校门的兰兰,发誓不回农村,因为秀秀的名气太大了,几乎所有人都在恭维她讨好她,特别是向她借钱的时候。她家不仅在村里第一个盖起了一砖到顶的五间瓦房,还在镇上开了一家像样的餐厅,而且生意十分火爆。
兰兰是看不起这些的,她认为秀秀的钱来得不干净。就算村民传说秀秀在省城当小姐的话是真的,短短三四年,她也挣不了有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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