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即到汉中),是关中通往西蜀的唯一要塞。自古以来,就有“川陕噤喉”、“关控陡绝”之说,兼有李白蜀道难的渲染,更使人望关兴叹,生“不与秦塞通人烟”之心。据史记载:“北不得无以启梁益,南不得无以固关中。”其战略位置之重要,可见一斑。
伫立于散关古战场,关墙外的密林深处似乎突现刀光剑影和连天炮火,劲风松涛伴着铁枪铮鸣和战马嘶嘶滚滚而来特定的时空环境不得不让人回到南宋绍兴元年(1131年),那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大散关和尚原的秋天。
金秋十月,金兵为夺取汉中,进窥川蜀,发重兵攻打大散关以期打开川陕通道。金将没立从凤翔、乌鲁折合从阶州和成州分两路浩浩荡荡、进逼散关。吴玠、吴璘兄弟望着如洪水般喧天涌来的金兵,面无惧色,率领两千将士凭险力拒,竟四战四捷,打得来犯的没立、乌鲁折合胆战心寒。金兀术闻战事不利,大怒,深以为耻,亲率从各地纠集的兵力约十余万众,架设浮桥,跨过渭水。从宝鸡结连珠营,垒石为城,步步紧逼,与吴玠所部的宋军夹涧对峙,意与宋军决战。
吴玠、吴璘利用金兵劳师袭远、山林作战骑兵优势发挥不出的弱点,一面出奇兵偷袭金兵粮道,一面令两千精兵持劲弓强弩,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分番迭射。一霎时,千弩齐发,箭镞如雨,繁如星注。宋军弓矢连发不绝,骄横狂妄的金兵哪里遇到过如此猛烈的抵抗?顿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吴玠、吴璘趁机出兵反攻,大败金兵。兀术亦身中两箭,以刀割须混入乱军中狼狈逃走。兀术“仅以身免”(见宋人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剃其须髯而去”(见宋史?张俊传)。此后,宋金仙人关之役,金兀术再次被吴玠打得惨败。兀术“几为宋军所杀,赖韩常援而出之,韩常被宋军射损左目。”(大金国志)
大散关和尚原战役,斩杀金兵千人,俘获甲兵万计,是宋金交战以来的首次大捷。它在散关历代七十余次的战役中,被列入影响中国的100次战争之一。其意义在于:血洗靖康之耻,使川蜀不失,保全了南宋偏安东南的半壁河山。
这个历来为兵家所争之地,还有许多次关于散关的战争和历代诗作。如韩信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三国志载:“(建兴六年)春,亮复出散关,围陈仓,曹真拒之”的魏蜀大战;拖雷入散关的伐金之战等。诗作中有李商隐的悼伤后赴东蜀辟至散关遇雪,陆游的夜观秦蜀地图,清人乔光烈的大散关等,都为散关博大精深的文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瑰丽篇章。
至于史记所载老子出函谷关后“飘然西去,不知所踪”那么老子究竟去了哪里?他最终所出之关究竟为何关?道德经究竟成书于何处?对此,史学界长期存在着两种说法:一说是老子所出之关为“函谷关”;一说是为“大散关”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比较倾向宝鸡旅游专家刘晓应先生的观点:老子西出之关应为为大散关。其线路大致是:出洛阳,过函谷关,经天台山,过玄关,出大散关,由宝鸡市西南入甘肃,经游天水,陇西,临洮,兰州,酒泉等地,又回到陇西邑,落户临洮,最终在临洮东山去世。确定了老子所出之关,找到了老子著书的相关证据和史料,那么他上下五千言的辉煌巨著道德经的成书处,也就不可置疑地成为了大散关,大散关也就不可置疑地成为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
往事越千年,我的旅思在穿越了厚重尘封的历史积淀后,追随南宋乾道八年(1172年),为矢志报国而入四川宣抚使王炎幕府,投身军旅、驻守宋金边界大散关两年的伟大爱国诗人陆游身边,定格在他“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的险山恶水间的戍边生涯,聚焦在他那篇灿若星云的、在众多咏叹大散关的诗篇中被推为翘楚的书愤上。
不知千里之外,瓜洲古渡头的打渔船,可载得动诗人报国无门的满腔愁绪和无限怅惘?不知这万仞山下,秋风横扫的的一爿孤关,可装得下诗人至死也没有等到“王师北定中原日”的悲愤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