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依然那么好,从窗而进,二个身影像蛇一样缠得紧。就在二锅头快要登到峰顶的时候,腊八粥借着月色看到二张脸趴在床沿上往下看,二双眼睛发着光,在一眨一眨的,二个一丝不挂的身体就这样一览无余的呈现在孩子的眼里,眼里充满了好奇。腊八粥一巴掌打在正在自己胸脯上乱吃的二锅头,然后顺势一推,二锅头就从腊八粥身上滚了下来,二锅头不知所措,一脸茫然,这不是要命吗?就快要到了,生生被打了下来,这肯怕是男人们最受不了的事。
二锅头正要和腊八粥理论什么,腊八粥示意二锅头往上面看,二锅头往上一看,刘德华、刘佳玲正趴在床沿上看,二锅头也惊了一下,但立刻稳住了。二锅头拿出做父亲的本色,狠狠的说了一句:“看什么,睡觉!”刘德华和刘佳玲看到二锅头恶狠狠的,马上缩了回去,不敢再往下看。腊八粥把枕头一摆,对二锅头说了一句:“你吓孩子做什么,半夜三更的。”
二锅头无奈的只有接受收场的局面,再往下是不可能了,看着窗外的月光,犹如春光乍泄,银色一道一道的泄进来,镀在二锅头的脸上,就像泛起微波的湖面,生满了涟漪。
腊八粥看着二锅头愣在那里,说了一句:“睡觉!”然后就躺下来了。
二锅头这时也躺了下来,但这一夜,二锅头始终没有睡深,脑海里一直在想着什么,不是因为没有登到峰顶而不快,而是因为某种预感和担心让二锅头无法入睡,可这种预感和担心是什么呢?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露出点鱼肚白,城里人大多还沉浸在睡梦中,二锅头和腊八粥就睡不着了,起了床去买菜,腊八粥说清晨的菜叶上沾着露珠,又新鲜又便宜。起早,这是农村人惯有的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刘德华和刘佳玲应该是知道爸爸和妈妈起床买菜去了,二个小家伙翻身从床上爬起,刘德华眼角边还生着一粒眼屎,就问姐姐刘佳玲:“姐,昨天晚上爸爸和妈妈是不是在打架啊。”刘佳玲说:“不是,那是爸爸和妈妈在生小弟弟。”刘德华很不解,揉了一下眼睛,那粒眼屎就被他揉糊了,还糊到了手上,刘德华又问:“为什么还要生小弟弟啊。”姐姐刘佳玲看到弟弟脸上、手上的眼屎,赶紧撕了点纸帮他檫了擦,刘佳玲说:“你问爸爸和妈妈就知道了。”说完他们二个就起床了,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脸刷牙,这是在家里爷爷奶奶教的,从小就养成了良好的习惯。
东方的晨曦还未散尽,太阳露出半个红彤彤的脸来,太阳一出来,天就热了起来,二锅头和腊八粥买了菜回来,今天腊八粥和二锅头准备好好吃一顿,为儿子和女儿好好补补,当然也为自己补补,不然晚上哪有那么大力气做那事?
吃饭的时候,一家四口围坐在那张铁脚做的四方桌前,四方桌看起来很可怜,上面摆一碗鸡、一碗鱼、一碗排骨汤、一碗小白菜就显得摇摇晃晃了,就像忍受着千斤重压。但一家四口快乐的吃着,腊八粥不停的往儿子、女儿碗里夹菜,这时刘德华突然问:“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还要生小弟弟啊。”这话问的,让二锅头和腊八粥一点准备也没有,就连姐姐刘佳玲也没想到,弟弟竟然真的问爸妈。
二锅头和腊八粥吃在嘴里的饭都不嚼了,感觉出了天大的丑,感觉不好面对,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说,孩子这么小就知道那是在生小弟弟,这以后要做那事该怎么办?二锅头犹豫了一下,但马上鼓着个嘴巴,就像癞蛤蟆被蛇咬时鼓起的肚子,说:“赶紧吃饭,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话还没说完,二锅头鼓起的那张嘴就像喷水壶,嘴里喷出来的饭粒洒满了刘德华的脸。刘佳玲笑了起来,但没有说话,因为刘佳玲知道爸妈做那事是不光彩的事,毕竟10岁了,上四年级,多多少少知道点男女之间的那种事。
腊八粥说:“笑什么,鬼崽子,快吃饭。”然后刘德华和刘佳玲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从此以后,刘德华再也没问过爸爸和妈妈关于生小弟弟的事,而二锅头和腊八也忍了好些天,关键是腊八粥怕再被二个孩子看到那种情景,那事可就大了,指不定刘德华又问出什么问题来。腊八粥于是干脆把二个孩子从上铺抱下来和自己睡,二锅头一个人在地上打起了地铺,这样就保险,也可以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二锅头也从了腊八粥的愿,最多也就渴个个把二个月的,二个月不做那事二锅头还是受得了的,想当初二锅头生刘佳玲和刘德华的时候,差不多一年都忍了,难道二个月就不能忍?就不信那个邪。
二个孩子来东莞已经半个月了,二锅头和腊八粥这天兴致很高,商量着带二个孩子出去玩玩,开一开世面,毕竟这外面的世界相比农村那些个破瓦房要精彩也要美丽得多,在二锅头的眼里,就是这外面的女人都要比老家的好看,同样的都只有二个胸二条腿,可外面的女人就是样式多,又香又好看。都是60岁的奶奶了,都还穿一个胡里花哨的裙子,有的还甚至把背露出来,看得那些老头都青春焕发,激动不已。所以那些80后90后的小姑娘们就更不用说了,个个穿得比洗澡时还少,坦胸露乳、大腿像二根白柱一冲上天,把脸把嘴涂得比猴子屁股还红,这也许就叫缤纷世界吧,因为女人就是一个世界。
二锅头和腊八粥带着刘德华和刘佳玲去了东莞人民公园,听同事说这个公园只要5毛钱的门票,四个人加起来也只要2元钱,这钱不多,还好玩,所以二口子就一致同意去那。进到园内,看到园内美丽的景色,刘德华和刘佳玲就挣脱开爸爸妈妈的手,满地飞奔着,跑到湖边,看到湖里很多小朋友在划船,刘德华和刘佳玲也嚷嚷着要去划,孩子们难得出来玩一趟,不能扫了他们的兴,无奈下,二锅头只好去买票。船是用脚划的,而在老家的船都是用手划的,所以刘德华就更加感到新鲜,二锅头和腊八粥也一样感到新鲜,二锅头说:“这城里人玩的把戏就是不一样,划船都用脚,难怪做那事还戴套。”腊八粥打了一下二锅头,示意他孩子在,不要说那些话,对孩子不好。
二锅头没有再说了,只是坏坏的笑着。划船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二锅头的身上,二锅头把架势一摆,还不忘把儿子拉过来一起划,二锅头说:“儿子,这是咱爷们干的事,不能让他们娘们干,划船就归我们父子包了。”刘德华也真像个男子汉,把头抬起来,说:“爸,咱包了。”然后二锅头和刘德华就把船划到了湖中央,恰好对面划过来一艘船,船上是位漂亮的妈妈带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手里还牵着一个大大的气球和一个风车,风车迎着风转动着,很好看,刘德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小女孩手里的风车。而二锅头却看着船上那个漂亮的妈妈,船开走了,二锅头回过头还在看,一不小心,船速太快撞在岸上了。
腊八粥叫了起来,说:“看哪里?都撞岸上了,那个女的有这么好看吗?比我们母子母女仨的命还重要?”二锅头还要狡辩,说:“是船速太快,打不过弯来。”腊八粥说:“还狡辩,你那二个色眼我还不知道?和火车一个德行,转不过弯来。”二锅头看来是插不进话了,只好继续划船
到了下午,一家四口玩的也累了,坐在一个石凳上休息,二个小家伙却还没有玩够,东看看西看看的,在他们眼里,城里的东西都是好看的,就连地上长的草都不一样,家里的草没这么长得齐这么平,绿油油的,刘德华和刘佳玲就到草坪上打起滚来,地上的草坪就像一床绿毯,怎么滚都滚不出边。
二锅头和腊八粥看着二个孩子高兴,二口子心里也跟着高兴,二锅头往后面一看,看到后面的石凳上坐满了一对对年轻男女,女的都坐在男的腿上,男的把头靠在女的胸上,还不时往女的嘴上亲。二锅头看了,心里想,怎么胆儿这么大,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这样搂搂抱抱、亲亲吻吻,这不是撒流氓吗?可二锅头突然转念一想,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奥运会都开了,国家全面改革开放,和咱们70后这一代相比,80、90后这一代要开放、现代多了,这叫浪漫!二锅头看到这个情景,也想和堂客腊八粥浪漫一下,从谈恋爱到结婚后这么多年,二锅头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抱过腊八粥,就更别提还抱在腿上。
二锅头一把就抱住腊八粥往腿上放,腊八粥吓了一跳,打着二锅头的手,说:“干麻呀,这么多人看着。”
二锅头说:“老婆,咱也学学年轻人的,浪漫一下。”
腊八粥赶紧往四周看了一下,生怕被别人看到,这老夫老妻的还浪漫个什么,有饭吃有衣穿就行了。腊八粥说:“把我放下,羞死了。”
腊八粥说:“就抱一下,让我过过瘾,看他们抱的是种什么感觉。”二锅头的力气就是大,很轻松就把腊八粥抱在了腿上,腊八粥在二锅头怀里,就像一团棉花,又小又轻。突然,二锅头下面有了某种感觉,把腊八粥还顶了一下,腊八粥一定是感觉到了那个东西像牛角一样硬硬的顶在自己屁股上,腊八粥在想,这要是让这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脸都没地方搁。腊八粥不断的挣扎着,二锅头却抱得死死的,也许是感觉到了某种不一样的感觉,他不想让这种感觉就这么消失掉。
正在他们二个挣扎的时候,刘德华和刘佳玲跑了过来,刘德华跑得气喘喘的,话还没说就跑过来抱住二锅头的手,还在上面掐,刘德华说:“你干麻打妈妈。”二锅头说:“你掐我做什么。”刘佳玲这时也跑过来抱住二锅头的另一个手,同样在上面掐着。二锅头被二个孩子轮番掐着,掐得二锅头不得不松手。
腊八粥嗖的一声从二锅头腿上站起来,用手捋了捋头发,四周环顾着,好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腊八粥说:“你神经病,把我吓一跳。”
刘佳玲说:“妈妈,爸爸为什么要打你。”腊八粥说:“爸爸没打妈妈,是妈妈和爸爸在闹着玩的。”
刘德华说:“那你骂爸爸神经病做什么。”
腊八粥看了看二锅头,说:“你爸爸今天吃多了撑的。”然后腊八粥就牵着刘德华的手又说:“儿子,咱回家。”二锅头傻傻的看着腊八粥,起身跟在后面,一家四口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二锅头和腊八粥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也许是一个月没上班,没有听到机器的轰隆声有点不习惯了,这闲下来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一放假就想上班,一上班呢就想放假,你说这人就是这么怪。
一个月了,二锅头整整忍了一个月,睡地铺也睡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二锅头突然想要,可腊八粥像什么事也没有,一点想要的感觉也没有表现出来,这女人就是比男人能忍能熬。二锅头一想,原来是这地方不对劲,二个孩子的到来把二口子原本正常的生活全打乱了。
这一天中午,二锅头趁机把二个孩子从屋里使了出去,每个人给了2元钱,让他们到外面去玩,去买东西吃。刘德华和刘佳玲高兴得抢过钱就飞了出去。二锅头把门顺势一关,然后在心里乐开了花。因为二锅头只有借着这点时机才能和腊八粥快乐一下,晚上的时候已经不方便,总不能一家四口挤一张床,要是再被孩子们看到,那就彻底没脸见人了。
腊八粥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二锅头就笑嘻嘻的迎了上去,二锅头说:“老婆,我饿了。”
腊八粥根本没有听出二锅头这句话的意思,以为是肚子饿了,腊八粥说:“饿了,那我赶紧做饭。”
二锅头指着裤裆说:“不是肚子饿了,是这里饿了。”
腊八粥脸色突变,像一团乌云向二锅头压过来,说:“大白天的,不要脸,饿死活该。”在腊八粥的心里,做那事是晚上的事,大白天的怎么能做呢?只有黑灯瞎火的时候谁也看不到谁才能做那事。二锅头没有把这些话听到心里去,而是笑哈哈的讨好腊八粥。二锅头说:“老婆,都一个月了,你不饿吗?”
腊八粥走开了,坐到了床上,说:“我才不饿,不像你这么不要脸。”
二锅头也许是真的饿了,看到腊八粥坐到了床上,这不正好给自己机会吗?二锅头见势就扑了上去,像狼扑猎物一样,腊八粥就被二锅头高大坚实的身躯压住了,压得腊八粥捶着二锅头的背,还踢了一下二锅头的屁股,幸好没有往那个地方踢,不然要了二锅头的命。
腊八粥说:“孩子在,你放开我。”
二锅头说:“孩子们被打发走了,出去玩去了,你就放心吧。”
没多一会,腊八粥就被二锅头降服了,像个俘虏一样投了降。这一次二锅头没有脱衣服,他是想速战速决,怕被孩子们又看到,那样穿衣服都来不及。
不知过了多久,二锅头终于从腊八粥身上下来了,吃得饱饱的,倒在床上就想睡。腊八粥一翻身爬起,头发乱得像个鸡窝,衣服被二锅头解开了三个扣子,腊八粥赶紧弄了一下头发,把衣服和裤子的扣子扣了起来。
腊八粥对倒在一旁像不省人事的二锅头说:“有本事别睡,做饭去。”这男人都这样,完事了就想睡觉,善尾的事总是女人来完成。二锅头说:“让我睡会。”腊八粥这时在二锅头腿上捏了一把,站起了身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然后就朝洗手间走去。二锅头躺在那一动也不动,也许真的睡着了。
从这次以后,二锅头尝到了甜头,以后每次饿了,都选择在白天吃,时间久了,腊八粥也不反对,只要二个孩子不在,充分安全,也就由着二锅头,毕竟是二口子,不给他吃说不过去,男人总比女人要得多,吃得也多。
后来,二锅头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和自己老婆做那事怎么每次都像做贼一样的?还要躲躲藏藏、找准时机才能下手,又不是偷情,怎么会这样呢?二锅头想来想去,还是把问题想到了孩子身上,如果不是二个孩子来了,原本好好的生活就不会这么乱这么没有谱,可也不对呀,孩子是孩子,也影响不了什么大问题,要怪只怪这房子太小,如果有个二室的房子,有二张单独的床,那不就简单多了吗?更重要的是那美国佬,如果不是美国佬引起这个金融危机,自己也不会没有事做,不会放假,不放假就不会接孩子过来。
二锅头骂了一句:“该死的美国佬,操死你。”然后二锅头就开始想以后的生活,下次孩子们如果再来的时候,一定去租个大点的房子,多买一张床。
二个月的假期就快过去了,二锅头现在又开始商量着由谁送二个孩子回家,这时二锅头又获知另外一个厂的老乡,又是同一个村的要回家,也是因为危机厂里放一个月假,要回去看看,于是就试着问对方是否可以帮忙把儿子刘德华和女儿刘佳玲捎回去,没想到对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临走的前一天,二锅头和腊八粥为孩子买了些衣服、书籍、玩具,还有吃的什么,大包小包的一共三袋。
上火车时,腊八粥抱着刘德华和刘佳玲亲了又亲,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二个孩子也舍不得妈妈,跟着哭了起来,二锅头在一旁也偷偷的抹眼泪。一首家人离别之曲就上演了起来,站台上车厢里的旅客都被感动得落泪。进车厢时,刘德华抱着妈妈的腿不松,舍不得走,哭的很厉害。
腊八粥说:“儿子,妈妈这也是没办法,等妈妈挣到了钱一定回家陪你,妈妈对不住你。”然后腊八粥一再交待女儿刘佳玲要好好照顾弟弟,听爷爷奶奶的话,努力学习,将来到这大城市来生活。”刘佳玲使劲的点头,眼泪却流到了嘴里。
列车员开始催他们上车,二锅头狠下心从腊八粥怀里抱过刘德华,牵着刘佳玲就往车上走,送到车厢的座位上,向捎他们的老乡叮嘱了几句后就下了车。火车长鸣一声,就开始启动,站台上,腊八粥隔着窗户一路跑着,眼泪早已模糊了车窗内的身影,却还一直呼喊着:“妈妈想你们,妈妈对不住你们!”火车又“呜”的长鸣了一声,开出了好远好远。
二锅头走过去抱着腊八粥,腊八粥顺势也把头埋进了二锅头的胸脯,二口子抱得紧紧的。这是二锅头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在公共场合抱一个女人,这一刻,二锅头不再觉得这是丢人的,反而觉得幸福,因为,没有任何事情比一家人的幸福更重要。虽然生活把自己和儿子、女儿,还有家隔得很远,但心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也就不远了。
这时,二锅头和腊八粥抱得更紧了。
张迪庭2009年10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