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激烈的反应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他被我激怒了。他的话亦犹如刀子,一刀刀扎在我心上。他说,我设了个圈,把他套住了,让不知情的他两面不讨好
我知道,他心里想帮我,但是无情的话还是从嘴里滔滔不绝地出来。只有他怒了,我欠他的才会还清,针尖对麦芒,也算公平了一回。向来,我都是文弱腼腆的人,不会太多的言语。那一天,口才文采却是出人意料的好,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上楼前,我做过深呼吸,决定用最和善的言词和最淡泊的心境来展现自己最大度的一面。但是一分钟魔鬼,那是性格的另一面,我违拗不了那个魔鬼,愤怒犹如洪水将自己淹没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只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自己的胸腔涌出,嘶哑的,断断续续的。
最后,他对着我,几乎咆哮。“你为何要自暴自弃?”
“我只是放弃。”我也几乎咆哮,感觉自己像个鬼,没有形象的女鬼,丑极了。
顿了一下。我在努力地控制自己,幽幽地说:“我的脸被你们撕破了。”
他的眉叠在了一起,堆成峰:“没有人要撕你的脸。我们之间有距离。”
“不是距离,是决裂!”我很快地接过话题,一字一顿地用自认为纯正的普通话回答他,声音压得低低的,泪一下子涌出,望着他,断线似的。
他有些震惊,打开包,取出自己的纸巾,递给我。我没有接,他把它放在桌上,和那几颗桂圆并排放在一起。
“我走了,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烦心了。”路过茶几,我顺手飞快地取了张纸巾走了。走时,脚下打了个滑,我掩饰着,奋力地站稳,急走。
他在背后居然被逗笑了。
我听到了他在笑,用力地醒了一下鼻子。只有弄脏他的纸巾,才算最解恨,所以,我狠狠地,嗤地弄出了声音。
他居然又笑了。我失态了,这嗤的一声多少缓和尴尬的气氛,所以我也没觉这一声让我有多窘。他那笑,绝不是鄙薄。
跑到门外,我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恶劣,就这样逃走吧。我像个败兵。
天阴沉沉地,我逃也似地钻进了自己的“小白龙”引擎,呼啸而走。娴熟地左拐右拐,逃出那个吃人的天牢,眼泪奔流,开空的云模糊成一朵朵灰色的牡丹,在刹那间开花又纷纷坠下,一大片一大片,打湿了一个赤诚又热烈的胸膛。
为什么?我不停地问自己。呜咽。从没这样的凄惨,还有什么比这更为不堪?
方向盘被打湿了,我看不见前面的路,我只能将车停在路肩上嚎啕大哭。
多年过去了,又是这个季节。想起这种不公正的待遇,我流泪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