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死于大火,但没人找到尸骨。”封宴沉声道。
顾倾颜轻轻点头,放开隋崇的卷宗,又拿起了一本。二人看到大半夜,才看了一半。
“明天再来吧。”封宴见她不时揉眼睛,于是歪过身子,温热的手掌双手轻覆上她的眼睛,低声说道。
“只怕明天封夜晁不肯让我来了。”顾倾颜拉下他的手,端起茶碗饮了一口,轻声道:“我们继续。”
封宴从她手里抽出卷宗,拉着她就想站起来:“不看了,回去睡觉。”
“阿宴,一件事已经开始做了,就要做完它。”顾倾颜仰头看他,轻轻地弯了弯唇:“你乖,坐下来继续看。”
封宴懵了,好笑地坐了回来:“你竟让我乖?”
“嗯,你乖一点。”顾倾颜抬手轻拍他的头顶,视线又回到了卷宗上。
封宴劝不动她,只好陪她一起看。
一缕亮光从顶上透进来,落在日晷上,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
顾倾颜合上最后一页卷宗,正准备揉揉酸胀的眉心时,卷宗室大门被人用力推开,方庭急步冲了进来,喘息道:“王爷,出事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封宴抬眸,严肃地问道。
“是常之澜的书院……”方庭看向顾倾颜,急声道:“出大事了。”
顾倾颜蹭地一下站起来,衣裙扫落了卷宗,一路急步往外跑去。
“放本王出去!”封夜晁在暗牢里的嘶吼声响了起来。m.
嗓门够大的!
封宴拧着眉,看了一眼暗牢的小门,快步去追顾倾颜。
书院门口围了十多个衙役,门口挤着一大群百姓,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顾倾颜下了马车,急步跑向书院大门。
“站住,干什么的?”衙役刷地一下拔出佩刀,拦住了顾倾颜。
顾倾颜不待封宴开口,已经举起了皇帝给她的那面令牌,一手拂开了衙役的长刀,快步冲了进去。
“宴王。”衙役来不及看清令牌,只见封宴到了面前,赶紧收起刀行礼。
封宴穿过人群,大步进了书院。
书院前坪里摆着一具尸体,赫然正是齐素,齐粉青一脸煞白地跪坐在一边,茫然无措地看着齐素,浑身颤抖不停。而常之澜衣衫凌乱,手脚都被绑上了铁链,吊在一边的大树上,被打得遍体鳞伤。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不知道……”齐粉青看到顾倾颜,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捂着脸跳起来就往外跑。
昨日还在顾倾颜面前细心学刺绣的齐素,现在已经变成了冰凉的尸体,而她身上竟然什么都没穿,她右脸被划烂了,一道可怖的疤痕翻开,裂至耳下,血都就凝固干涸了。
一个大家闺秀,死得如此凄凉。
顾倾颜又看向常之澜,他挨过鞭子,身上打的全是血痕。
“我起来时,齐小姐就在这里了。”常之澜吃力地掀了掀眼皮子,气若悬丝地说道:“我只是想救她。”
“来人,把他放下来。”顾倾颜托住常之澜的脚,大声喊道。
宴王站在这儿,衙门的人不敢拦,立刻过来把常之澜从树上放了下来。
“不能放,他害了我女儿,怎可放过他!”齐侍郎和齐夫人从一边冲了过来,泪流满面地拦到了宴王面前:“宴王要包庇杀人凶手吗?”
“真相未明,齐大人为何断定常公子就是凶手?他二人从未有过交集,齐小姐又为何要到书院来?齐大人就不想知道真相?”顾倾颜扶住常之澜,迎着齐侍郎耐着性子劝说道:“齐小姐是本妃很喜欢的学生,她遭此大难,本妃一定会还她公道。”
“真相?真相就是她被这常之澜给杀了!她昨晚一夜未归,伺候她的丫环回来说她留在齐粉青那儿了。她二人素来要好,当时我们并未多想。但早上齐粉青家里来找人,我们这才知道,她们两个根本就没回家。丫头这才招认,齐素陪齐粉青来书院借书,还说是王妃指引她二人来的。我们实在放心不下,立刻派人赶过来接人。没想到,一进来就发现素儿她惨死在这儿……常之澜就在她身边跪着……”
齐侍郎说着,眼白一发,晕厥了过去。
“我醒来时,她就躺在这儿,我是过来给她盖上衣裳的。”常之澜手捂着胸口,忍着剧痛解释道:“她是陪齐粉青来的,那就让齐粉青说出真相。”
“齐粉青人呢?”顾倾颜扭头看向四周,刚刚只顾着救常之澜,没人拦住齐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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