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有人忽然问道:“王老掌柜,咋不见县太爷呀,莫不是被皇上关起来吧?”
站在人群里的王守则闻言忙道:“诸位请放心,县太爷一切都好。不过要去辽东了,正忙着挑选随从呢,咱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我今儿招呼诸位乡亲父老在此签名请愿,县太爷是并不知情的,可是咱们河间人不能丧了良心,这一多年以来。哪个没有受过县太爷的恩惠,现下他有了难处,咱们若是不帮上一把,那跟畜生还有什么分别。”
“可这有用吗?”
“但尽人事,听天由命吧!”王守则幽幽一叹。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关于张允直言被贬,甚至于险些连性命都查点丢了地事,王守则是知道一些的,对于这个从张允一来到河间就有来往的老人来说,张允在他的心中已经不简单是个父母官。而是救命恩人,是值得追随和效命的主公。
一听说张允要被流放到万里之遥的辽东去,王守则就想着要做什么事来挽留住张允。盘算再三之后,他就想到了这个万民书,既然皇上还留在河间,只要能把万民书递上去,就算他恼火张允的直言无状,可有民意在此,说不定也会网开一面,法外开恩呢!
不得不说老百姓地想法是淳朴和简单的。只知道谁对自己好,那么就该十倍百倍的偿还出去,正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没有人知道万里这次贬黜张允的目的是为了磨一磨他地性情,捎带着也是让他积累一些军功,便于日后的升迁。只是这些话万历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不过张允被贬引得群情汹涌。也是超出了万历的预料,不过这也使万历对张允的观感和评价又好了不少。
王守则玩的这一手,张允是丝毫不知,他现下正带着一帮子衙役在林执玉地故居上蹿下跳呢。
自从接了圣旨,张允就把话传了下去,愿意跟随他前往辽东的衙役,只要经过了考核,人人先发放安家费百两,日后定期会有薪水发放到亲属手中,即便是日后不幸丧命在沙场之上,家人也会被张家养起来。
一是没了后顾之忧,二来当兵虽苦,可若是立了战功,说不定日后就能当个官呀什么的,三来,跟在张允身边,苦则苦矣,可好处也是不少,于是这帮衙役人人奋勇,一个个嚷嚷着誓死跟随张允。
张允却不能人人都要,一来,他也舍不得那许多地银子,二来自己走了,可总有继任者,若是把一干衙役都抽空了,河间的治安怎么办?何况他可没把自己当成是韩信,用起人来越多越好,本来就是跟着自己去当大头兵的。
说好听点那就做流放,说难听点根本就是充军发配,说不定被塞到哪个兵营里受苦受难呢,范同和贺虎等人原本就是他招募的家丁,跟着他上刀山下油锅,那都是应当应分的,可其他的人呢,比如休息,没有理由让人家抛家舍业得去辽东玩命吧。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考虑之后,张允道:“家有父母,无兄弟承袭香火的不要,家有儿女无人照料地不要!”一番拣选下来,衙役里也就挑出来了七人,再有司墨从狗皮膏药里选出来的十三个悍用的混混,连带上黑巾众,张允身边就有了五十个能打能杀的随从。
反正万历给他的圣旨里也没写明他离开河间地准确日子,他就把这些人都拉了出来,玩命得操练,主要是增强彼此之间的默契,也免得真有一天上了战场,还没有建功立业,先就成了敌人地刀下亡魂。
虽然是有了血洒沙场的觉悟,不过张允却也不会盲目的去送死,特别是手里捏着五十来号子人的性命,他就更加不能不谨慎一些,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因此张允又拿了大把的银子出来,买了一百匹皮实的蒙古马,又让范同这个铁匠依手下人的喜好,打造了合用的兵刃,至于弓箭,甲胄自然是少不了的。
至于自己,张允则让范同给自己打造了一把唐刀。不得不说冷兵器的锻造技术之高明远远超出张允的了解,范同这厮打铁的本事也让张允开了一回眼,上好的精钢又经过了范同挥汗如雨得千锤百炼,刀身上浮现出一层漂亮的云纹,金吞口,鲨皮鞘,极不张扬却不失尊贵。
张允拔剑出鞘,顺手一挥,刀锋破空,发出悠扬的嗡鸣声,果真是把好刀,而范同听了张允的意见,在刀身上又专门弄了三道血槽出来,杀伤力更增添了一倍。
“范同,你用什么兵刃呀!?”张允还刀入鞘,随口好奇地问道。
“俺啊?!”范同摸了摸后脑勺,呵呵一笑道:“你看了可别笑!”见张允点了点头,这才从睡觉的床下面拎了一个东西出来。
张允这一看笑是没笑出来,不过嘴巴却是长得巨大,原来范同手里的这东西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这是一把剑,起码模样看起来象,可是剑身却足有两尺来看,两寸多后,丈许长,黑黢黢的,并不好看,不过锋刃却亮闪闪的,一看就是个杀人的家伙。
“你这是剑吗?”
“恩!”范同点了点头道:“俺从小就听义父说江湖上有名的侠客都是用剑的,老早就想弄一把玩,可实在没有趁手的,正好这回要跟大哥去辽东当兵,就自作主张打了一把盾剑出来!”
“盾剑?”
“恩!”范同把大剑往身前一竖,倒真如一把盾牌一样,笑呵呵地道:“俺想过了,虽说俺刀枪不入,可大哥不行呀,有了这盾剑,我就能帮大哥挡住不少的箭石,再说了,这东西够分量,就算是没开锋砸也能把你说的那些辫子兵给砸死,嘿嘿!”说说范同摸着手里的盾剑乐了起来。
张允心里一阵感激,捏了捏范同的肩膀,不过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