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西太原府人氏。路过河间不想却遭逢强人拦路抢劫,身上的财物不但被抢了个精光,还挨了顿打,与他们厮打时弄了这一身地伤!”桑冲抬头看了张允一眼,忙又低下了脑袋。声音颤抖地答道。
“是吗?”张允淡淡一笑道:“那可就奇了,本县为官以来,还真没听说有人报案说我河间有强人劫道。没想到却被你遇到了,呵呵,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运气还是倒霉,也罢,待本案审完了,我就把衙役们派出去为你缉拿凶犯,找回你的财物!”
“谢大人!”桑冲倒也知书达理,作揖道谢。
“不用!”张允又看了一眼那女子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民女不知!”那女人摇了摇头。
“我猜你也会这么说!”张允一拍惊堂木道:“左右。把这个刁顽的女人给我拖下去,先掌嘴二十。”说着甩下了一根签子,瞥了那魁梧的大汉一眼道:“你呢,总不会也不知道脸上的伤是怎么来地吧?”
“这都是与人打架时被那厮挠伤的!”
“听你的口音乃是肃宁县人吧?”
“正是。”
“那跑来我县有何贵干呀?”
“逃难!”这大汉倒也光棍,毫不隐瞒。
“只怕不只是逃难吧。说不定还在我县犯下了一桩人命官司,奸污了个良家妇女吧?”
“素闻河间县令断案如神。草民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倒真是大失所望,原来也是冤枉良善之辈,罢了,罢了,你想怎么判只管判吧,我认命就是!”大汉横了张允一眼,目光里满是愤慨和鄙薄之色。
“说的好,很好!”张允拍了拍手掌,微笑道:“若我没猜错,你与这女子该相识吧?”
“你,你怎么知道?”大汉一惊。
“若不相识,她挨耳光你又何必心疼呢!?”张允笑嘻嘻得走到堂下,伸手拔下那女人头上的簪子,不想手指一松竟掉到了地上,正落在桑冲地脚边,张允道:“烦劳你帮我拣起来。”
桑冲道了声不敢,弯下腰去拣起了簪子,递了过来。
张允将簪子拿过来,递给魏良辰道:“烦劳魏师傅验看一下,死者身上的伤口是否与此簪子吻合!”
“大人,冤枉呀,我没有杀人,这簪子是我拣来的!”那女人口舌含混得道。
“从哪拣的?”
“客房里!”
“谁能作证?”
“小人可以作证。”那大汉跪了下来,悲声道:“大人,我和阿绣逃难至此,最怕的就是惹上麻烦被人找到了行迹,哪里还敢招惹是非,请老爷明鉴呐。”
“说地也有道理!”张允淡淡一笑道:“不过你俩本就是一起的,你的证词不足采信,哦,对了,桑冲,你和他俩同住一家客店,总该和他俩打过照面吧,可曾知道这簪子从何而来。”
“小人一天之前确实见过他二人一面,那是她地头上就有这簪子。”
“老爷,小人去验看过了,高宣确实是被这簪子所伤。”魏良辰此时走了过来。
“你俩这下子还有什么可说的!”张允横了他俩一眼,沉声道:“莫非定要本官动大刑,你们才肯招供吗?”
“大人,我们真是冤枉的呀!”大汉将脑袋磕得蓬蓬做响,哀声道:“草民原本是肃宁的屠户,杀猪不少,可是从来都不曾杀过人呀。”
“是吗,那你俩又为何要逃难来我河间的?”张允眯着眼睛看着他,冷冷得问道,
“我和阿绣本就相识,我卖肉,她卖菜,虽没有把话挑明却也是两情相悦,原本想等着今年过年就去她家提亲把她娶进门来,不想肃宁的恶霸竟对阿绣起了坏心肠,要抢他回去做妾,小人一时糊涂就和他们厮打起来,当时伤了几个人,就带着阿绣逃到了河间。”
“那这簪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小人也不知道,听阿绣说是在房里拣来的,我本以为是之前的客人遗落地,只道拣了个便宜,谁想竟是祸根,大人,小人句句属实,求大人明察呀!”
张允将罪名压到他俩的头上,就是想逼着他俩把实情说出来,一听竟是这种恶霸强抢民女的老段子,不禁有些失望,沉吟片刻后道:“我暂且信了你,待我谴人去肃宁问过再行定夺!”说完看了看桑冲道:“我没定了他俩的罪,你怕是有些失望吧?”
“我没有!”桑冲连连摆手。
“是吗?”张允逼视着他道:“只怕是口不对心吧,若是谋杀高宣,强奸其妻并迫其上吊的罪名有人顶替,你就可以逍遥法外,岂非正是你心里所盼望地吗?”说到这,一摆手。休息赶上一步,一脚就踹到了桑冲的腿弯上,顺手就把他地鞋子脱了下来。
张允从袖管里摸了一张白纸出来,上面拓着一个鞋印,将桑冲的鞋子放在上面,虽多少有些出入却相差无几,张允横了他一眼道:“杀人之后,起码该把血迹擦拭干净,要不然留下了脚印,很容易会被人疑心到自己的头上。”
“大人,我冤枉呀!”桑冲喊叫了起来。
“先别急着喊冤!”张允顺手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白净净的胸膛来,只见上面横七竖八的也有不少的伤痕,随即道:“若说有强人殴打你,以至于手脸之上即有淤青又有伤痕倒也合情合理,此处的伤痕又是怎么来的?”
“这”桑冲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