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独身返回衙门的路上,张允不禁发起了愁,回到内宅时都还没理出个头绪来。
“公子,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司墨递过来一盏沏好的茶水,轻声询问。
“确实有些烦人!”张允端着茶碗,轻啜了一口,将刘油儿打探回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得说了一遍。
不想司墨的脸色顿时大变,惨白如纸,愣在那里直到张允唤了几声才醒过神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强笑道:“公子,我没事,只是觉得钱不归死的可怜,心里有些感伤罢了。”
“可怜?”张允将她揽到自己怀里,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死的可怜呀!?”
“我”司墨一怔,微一迟疑后道:“我也是猜的,听说谋害人命又无法验出伤痕来的法子也并非没有,比如将烧红的铁钉如顶心处钉入,非但不会流一丁点的血,就连尸首上也查不到半点的伤痕。”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张允一奇,笑眯眯得问了一句。
“呃魏师傅呀。”司墨随口答了一句,而后又道:“刚才听公子说钱不归死的古怪,不知道怎得心里就冒出这个念头来。”说着瞥了张允一眼,可怜巴巴地道:“莫不是公子也疑心我杀过人吧?”
“又说傻话!”张允在她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道:“我就是把天下人都当成杀人凶犯,都不会怀疑我家小丫头的。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随我去找你林姐姐,公子我方才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要她帮忙才能成功。”
十月的河间已经有了些凉意,再加上明朝实行“夜禁”明文规定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唯有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因此一入夜,河间的街头上就已经人迹皆无。
可就在此时,一条黑色而纤瘦的身影正在房顶之上奔跑,踩得瓦片嗒嗒轻响,此人却宛如不知,身后不远处的街道之上跑来一群明火执仗的衙役,口里叫喊着:“捉住那贼,他在那边,妈的,你们几个长着眼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堵住他的去路。”
大呼小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遥远,惊起了沿街的百姓,一盏盏灯亮了起来,只是却没有谁敢冒着挨板子的危险出来察看究竟,只是小心看管着家中的财物,免得被小贼偷了去。
追了两三条街,房上之人一闪,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底下的衙役顿时成了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嘴里嚷嚷着捉拿盗贼,将沿街的各家各户敲开,闯进家里就是一通狂搜,孩子的哭声,家犬的叫声以及老百姓的哀求声,响成了一团。
张允骑在马上,紧了紧披风,眯着眼睛欣赏着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将马鞭往旁边的一条小街上一指道:“休息,我方才瞅见那贼逃去了那边,派几个人过去搜查一下,一家一家的找,若有什么疏漏,老爷的板子打在身上,可是很疼的!”
休息高声应了声是,随手点了俩人,朝那小小街上跑去,灯笼的光亮正照见一条巷子里急匆匆得走出个人来,遂刷拉一声将腰里的钢刀拔了出来,同时厉声道:“站住,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如若不然,以盗贼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