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林执玉家的草庐立在一片浓密的树林之前,院外就是一片广阔的田地,庄稼油绿,空气清新,徜徉其中,心旷神怡,倒也真是个休闲,避世的上好所在。只可惜张允等人来得不巧,柴门紧锁,魏良辰喊了半天都没人答应,唯有院中的恶狗狂吠不已。
“莫非林捕头已经搬家了不成?”魏良辰猜测道。
“那倒未必!”张允环顾了一下四周,笑吟吟地道:“你看这四周,芳草繁茂,只有一条浅浅的小路通过来,足见前来拜访者寥寥无几,在此种田休养,享受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岂不美哉,即少人打扰,又何必搬家。”
说到这,张允顿了顿,侧耳做倾听状:“听见狗叫声没有?若换成是你,养狗多年,舍得扔下他就走吗?再听这狗叫声虽然疯狂,可声音响亮,可见吃饱了也喝足了,断然不象是饿了许多时日的样子,由此可以推断,林前辈要么是有事出门,要么就是刻意得避而不见。”
“那怎么办?”魏良辰皱起了眉头。
刘油儿却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老爷大老远的亲自来请,那是何等的风光和体面,他竟然避而不见,根本就是不识抬举,这样的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个自抬身价的俗人,要他何用?”
张允却对他这中伤之言不置可否,只是冷然得瞥了他一眼,而后笑道:“魏师傅,不必着急,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出孔明的典故,张允虽然不才,没有刘备那么大的面子,不妨就辛苦一些,三请不行就七请八请,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会有结果的!”
“要不我给林老哥留张字条?”魏良辰问道,说着就要从衣囊里掏纸和笔。他虽是仵作,却还留着读书人的习惯,素来是纸笔不离身。
“不用了!”不想张允却摆了摆手,悠悠然地道:“既然寻林前辈而不遇,也只能说明咱们缘分未到,留不留信也没什么差别,回吧,权当是出来游玩了!”说着率先趟过草径,往回走去。
“怎么能这样呢,也太狂妄了吧!”司墨边替张允轻揉脚踝,边愤愤不平得道。
“其实也没什么,咱们去的仓促,又没事先约好,人家临时有事出去了,也无可厚非,公子我虽然是个知县,却也不比谁高贵多少,有什么理由让人扔下自己的活计不做,专门守候在家呀?”说到这张允又笑了笑道:“再说了,李白也曾说过天子呼来不上船,自云臣是酒中仙的话,可见真有才能的人自来都是有些性情的,就象那幽兰之生于深谷之中,非有缘有心人而不可得!”
“可”司墨依然有些气恼。
“可要是幽兰随处可见,也就显不出它的高绝优雅了,与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白菜又有何分别?”张允接过了他的话头,随后道:“你再想,倘若不等老爷我去请,就巴巴得跑来投奔,自吹自擂一番,换成是你,肯任用这样的人为左膀右臂吗?”
“自然不能!”司墨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
“那就不结了,所以呀,你就别替老爷抱不平了!”张允伸了个懒腰后,躺倒在床上,惬意地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的脚还真有些疼了,不过能换来我家丫头的悉心按摩,那也不算是亏本,说不定还小赚了一笔,嘿嘿!”
“公子,你又拿司墨取笑!?”司墨佯嗔道,不过两个小手却没停下。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多往好的地方想想,虽说与事无补,至少心里会畅快许多,是吧!?”声音越说越轻,到了最后俩字,已经轻不可闻,随之而来的则是轻轻的鼾声,走了多半天路的张允竟睡着了。
司墨听了他这番话,若有所思,但眉宇间又添了几分忧愁,轻叹了一声,竟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