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那个年轻人提审了萧重。萧重听李山叫他“会弟”可听他自己介绍,叫做岳同。
这人眼珠十分灵活,转动间给人以精明的感觉,虽然他面带微笑,态度和蔼,似乎没有把萧重当犯人,但萧重却暗暗警惕。因为他听爷爷说过,眼珠转的人非奸即盗,往往心怀鬼胎。
岳同给萧重倒了一杯水,让萧重坐下,还说了个“请”字。
萧重坐下后,岳同用关切的语气问:“你身上有没有不适或者疼痛?我的门老会兄态度粗暴,让你吃苦了。我表示歉意。”
萧重闻言一愣,没有想到岳同能说出这样的话。萧重没有回答,盯着岳同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而岳同眼神里的狡黠和轻蔑也只是一闪就没再出现。
岳同见他不搭话,接着说:“如果你受到伤害,我们愿意给你补偿。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发生不愉快,我不会再伤害你。我今天来,只想向你求证几件事,希望你能帮帮我。”
岳同这番话语气诚恳,态度就像对待朋友,令萧重不好拒绝。萧重向他点点头。
萧重昨晚就想好了,不能硬抗下去,那会令自己吃亏,得利用时机和矛盾制造点事儿,好让李山也吃点苦。
要整治李山的前提是老者和岳同不是太极茶艺会的人,因为这样才能挑起矛盾。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就算了。听岳同说到“门老会兄”猜测他们可能是神功会的帮众,也许能有机会。
萧重小心地问:“我不懂你的话,你说的门老会兄是什么?”
岳同深深地瞅了萧重一眼说:“我了解你的情况。我觉得你对我们不很陌生。我说的话,你应当能听懂。”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萧重的反应,还是那种不明白的样子,才做了解释“门老是门派的长老,会兄是帮会的兄长。”
看到萧重把杯子里的水喝下,他拿起矿泉水瓶子又倒了一杯,说:“能把你跟我田门兄,哦,田水同,在一起的情况说一遍吗?”
萧重点点头,把在警察面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岳同听罢,盯着萧重平静地问:“虽然你没说我田门兄为什么要带你走,但是,我也能猜个差不多。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我想,他带你走,是为了弄清楚你身上发生的异能或者神功的事。是吧?”
“不”
但萧重刚张嘴说话就被岳同阻止。
“我知道你要否认。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我的门老会兄对你进行过探查,没有发现你身上有神功异能,可是我田门兄却要把你带回去调查。我想,如果不是你异能奇特查不出来,就是你确实没有异能,围绕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可能另有原因。”
他玩味的眼光看着萧重,缓缓地说:“我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有多少实情,但有一点,我认为你没有说实话。你说你被甩在山坡草丛里,看到有人灭了火并取走了田门兄的尸骨和车牌,那地方我去看过。我想,你甩落的地方离沟底应有一百多米,如果照你说的,你没有到车前去过,那么我要问,灭火后,漆黑一片,又离得那么远,你是怎么知道灭火的人取走了尸骨和车牌的?”
萧重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岳同思维的缜密令他心惊,不很严密的谎言被岳同一眼就看出了破绽。他在编造谎言时因缺少思虑而留下的漏洞,似乎成为送给岳同窥视真相的窗口,而顺着这个破绽推导下去将完全撕下他的伪装。
他心里产生了绝望的感觉,无力地叫道:“他们打着手电。”
虽然这样说,但他清楚,这个理由岳同不会相信。那么远的距离要看清人群中一支手电光下的东西实在有些勉强,何况他说过,那些人取走的是前后车牌,而前车牌在他所说的位置是不应当看到的。
看到萧重神色大变的样子,岳同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说:“也许,当时你就在现场,也许,你在你所说的位置。你到底在哪里?”
对岳同的问话,萧重难以回答,他躲避着岳同的目光,飞快地衡量一下得失,从嗓子眼里挤出一点声音:“在我说的地方。”
他这是在硬撑着维持谎言。他不知道岳同的思维能走到哪一步,将剥去他多少伪装,他只觉得,这个不对他用刑逼供的年轻人很是可怕。如果这个年轻人按照“在现场”的假设推论的话,他将一败涂地。而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让岳同按照后一种假设思考下去。所以,谎言一定要坚持,而且要让岳同深信不疑。
岳同笑道:“我暂且相信你这句话。如果你说得不错的话——这是假定你说得真实——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是怎么知道当时情况的?比如说,你是怎么知道前面那个车牌被取走的?我想,你不会告诉我是猜到的吧!太幼稚可笑!”
“我,我看到的。”萧重心虚地说。
岳同冷笑一声“在哪里看到的?在你说的地方?你在把我当白痴?”
“不!不是!”“那么是在哪里?在当时那种情况,我试过,要想看清手电光下的事,不会超过五十米。难道你在现场?”说到最后,岳同的声音尖锐起来。
“不。”萧重胆怯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
岳同盯了他一会儿,冷声说:“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老实一点,不要说谎话。说谎代价会很高!我问你,你当时到底是在哪里?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对岳同的问话,萧重只说了句“我没说谎”就不再回答。他觉得,这时候,说话不如不说。
岳同追问了几句,见萧重不回答,便放缓了声音说:“虽然你不说,但是我能猜到。在当时,五十米内都暴露在火光下,如果你在那里,不会不被发现。要么你是警察怀疑的那样和凶手是一伙,要么是你落在别人看不到之处。莫非你真的是凶手一伙?要不你怎能知道现场发生的事却没有被害?”
他说最后几个字时语气加重,眼睛里射出锐芒“是不是啊?”他用讽刺的声调问。
萧重似乎畏惧地瞅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不是”两个字。
“从对你的调查看,我暂且相信你不是凶手一伙,也可以假设你不在近前。可是你在的位置不可能看到沟底发生的细节,那么你怎么能知道现场的事?当然,还有一种解释,就是有人告诉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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