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权印和折越来到修炼室。权印望着屋子一角的长约一尺半的圆滚滚的血茧,冷酷地微笑着走了过去。他刚刚靠近十尺远的时候,整个血茧忽然爆炸性地扩开,小虫在里面高昂着头,愤怒地嘶吼着。虽然它的眼睛已看不到,但是却已感到接近的男人,正是昨日拔除它双角刺瞎双眼的人。
权印立刻手持印诀,灵力扩出,小虫的头重重地一垂,渐渐安静下来。
权印冷笑道:“小虫还记得昨天的事,不过,它的记忆很快就会完全消失,它会越来越嗜血好杀,到那时它会感谢我的,是我使它强大起来。”
权印转过身,又开始以各种方法来试炼星拓。星拓的心已冰冷,完全隐去自己的意志。权印不断变幻印诀,感到星拓已完全听从他的心意操控,这才停止试验。
权印看着屋角结成血茧的小虫,微笑道:“今天就到这里,角龙晚上还要经历恶战。”
他与折越出去。
星拓僵直地站立着,他不能承受被当作一个傀儡受到操控的屈辱,在压抑了整整一天后,他几乎要发狂。他知道自己必须早日离开这里,否则他真的会受不了。
屋角处,血茧渐渐地散开,小虫露出身形,它扬起头,黑洞洞的眼窝深陷,对准星拓站立的方向,停了一会儿,向着星拓爬过来。
星拓心中正忿怒不已,看到小虫爬来,顿时更加恼怒,难道还要吸食他的元能吗?他握紧拳头,额上玄角一闪,周身魔化,鳞甲包覆。
小虫嘶吼了一声,头上下晃动,施出奇诡法力,厚重的血泊贴着地面向星拓涌过来。
星拓跃起来,挥起手掌劈开重重的血泊,扫到小虫的身上。
小虫凄戾地惨叫着,被打得向后飞了十数尺,撞到墙上,滚落下来。它身子在地面上抽动着,低鸣不已。
这鸣叫令星拓的怒意顿时消退,他咬着牙,盯着小虫的可怜样子。
小虫挣扎了一会儿,又向星拓逼来。血泊动荡卷起,包裹星拓的全身。星拓却并没有反抗,只是僵直地站着,目中闪着冷郁而悲伤的眼神。
小虫身子融入血泊中,瞬间就又出现在星拓颈后,周身探出触手,扎入甲片。
星拓暗叹了口气,任由小虫吸噬自身的煞气能量。
随着小虫吸噬能量的同时,它也释出一股黑暗的控心力,冲入到星拓的脑中。这是小虫的本能,它在控制星拓的意识,想使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然而星拓此时却是有意放小虫吸食煞气,意识中充满了对小虫的悲悯。小虫的控心力一接触到这怜悯思绪,顿时它的身体抽动了一下。
反过来,星拓此时好像也感应到小虫的内心,那好像是包裹在严寒世界中的孤寂的灵魂,怀疑地探出一点灵识,与他接触着。星拓立刻发出一道关切的意识。可是随即,小虫的内心似乎又涌起当日被拔角刺眼的痛楚,无边的黑暗又遮蔽了小虫的灵识,它变得冷漠无情,一股凶猛的黑暗控心力涌出,试图完全控制星拓。
星拓可并不愿如此,他运起玄殛气,保护着自己的脑脉。
双方的力量激烈地交锋,很快小虫就明白它并不能完全控制住星拓,但是星拓似乎也并不会伤害它。于是它一边保持着警觉,一边吸食着星拓的煞气。
星拓感到自己体内元能的渐渐减少,不由得苦笑,辛苦炼就的玄殛煞气就这样便宜了小虫。
大约一个时辰后,小虫似乎吸饱了,触手忽然松开,身子一弹,腾到屋角处,血茧重重包围着自身,张开嘴威胁性地又冲着星拓嘶吼着。
星拓心想,小虫受的伤害太深,对周围的一切都抱着深深的敌意。
他开始在体内默默地运行着玄殛气,意识恍然飘缈,周围的一切物体粉碎,他似乎又孤身飘浮于天宇深处的猛戾元能之中,他默默地吸收着玄殛能量。
他不知道更加严重的危机正在逼近。
这天清晨,索蒙从首罗山回来,带回了大灵智镜。权印在空旷的前殿中,接过索蒙递上的金盒,打开来,取出一面八角形的金龙缠绕的宝镜,镜面似乎是一种虚质的元气能,发出晶莹湛净的光芒。令人一见便感到头脑清醒。
折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宝物,十分稀奇,问道:“师尊,这就是大灵智镜?难道这宝镜真的能窥视人的灵识?”
权印目光冷冽无情,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看着他,将镜子对准他的头部“不如先用你试一试。”
折越开始时有些惊慌,但随即就放松下来。
八道明亮的金光由境面后释出来,包裹围绕着折越的头,好像八条明幻奇异的金龙在盘旋。
权印看着镜面,上面不断变幻着各种情景、奇异的符号幻境,折越的心识、感情、记忆完全展现在镜子上。他看到折越的野心,一心想登上最高位,做“炼形魔门”的掌尊,但是折越对他也有种深深的畏惧与恭敬,这令权印十分满意。最后,权印甚至看到折越在参加庆典时,对美丽的雪芙公主的淫邪欲念。
权印收起灵镜,不无嘲讽地道:“折越,你将来也许可以做掌尊,但是对公主的想法就免了吧,你永远无法实现的,反而干挠自己的心境。”
折越低下头,毫无惭愧或是不安,反而很平静地道:“是,师尊。”
权印点点头,魔门并不禁止各种欲念,折越如果没有那样大的野心与欲望,才会很奇怪。他转过身“现在去看看角龙的脑子中都有些什么。”
“是,师尊。”折越道,却贪婪地看着大智灵镜“师尊,有了这灵镜,以后所有炼形门人的脑中所想,您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权印冷冷地道:“我不用这大智灵镜,也知道你们的想法,总不出嗔、欲二字。”
“是,师尊。”折越应道,心中却想,不知将大智灵镜对准师尊,能看到什么,也许那野心与欲望会比他深重百倍。
他们来到修炼室,打开门走了进去。
星拓静静地站立着,他不知道危机已经迫近。
屋角的血茧,忽然微微动荡了起来,小虫悄悄探出头来,对准权印不断地抽动着鼻子,忽然它的头轻轻一晃,一丝极细的血红黯影,毫无声息,射向权印手中的灵镜。
权印和折越都没有发现,双手背在身后,冷笑着来到星拓面前。
星拓虽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但仍觉得权印的蓝灰色眸中射出逼人的寒光,他暗暗抑制自己的心绪波动。
权印忽地将大智灵镜举起,对准星拓的额头。八道金光逸出来,笼罩着星拓的头。星拓心中一惊,但表情仍然冷漠,呆呆僵立着,他感到金光柔和地探入脑中,大脑深处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镜上,呈现出一片黑红色的雾气。
权印微一皱眉,镜面显示的黯红雾毫无波动,看来星拓确实已失去灵识。他想进一步试验,有意说道:“折越,这大智灵镜是无上的宝物,能将人的心中所想完全展现在镜上。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角龙的脑中都在想些什么。”
星拓虽然表情冷漠僵硬,心中却震撼,他意识到自己的灵识已出现波动,恐怕已反映到灵镜之上。他命令自己不去想自己的秘密,可是这“不去想”的念头,同样也是一个思绪,反而将他思想暴露出来,一时间,脑中思绪纷乱,所有的想法一骨脑地涌上来。
星拓冷漠地看着前方,心中却绝望,面对这灵镜宝物,他的内心无所遁形。
权印一直微皱着眉头,看着宝镜,然后又看向星拓。他虽然以言语试探星拓,可是镜面却毫无波动,始终一片黑红的雾气,
权印倒安下心来,道:“看来角龙确实已无灵识。”他收起宝镜,转身出去。折越跟在他身边,却又回过头望了一眼星拓,目光仍然阴毒,充满了怀疑。
权印在走廊里走着,忽地皱眉道:“如果不是角龙出去吸取那两个弟子的精气,那就另有凶手。必须继续严密临视宫中,对戾炀的监视更不能放松。”
“是,师尊。”
待两人出去,星拓仍然不敢松懈,生怕权印还会有进一步的探查。可是他心中却很奇怪,自己刚才明明思绪不断,权印为什么说他“确实已无灵识”难道所谓的大智灵镜不起作用?
在他身后,小虫的头重新缩回到血茧中,血茧重重地包裹起来。刚才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在权印以宝镜对准星拓时,屋角处的小虫的头在上下微晃着。
在经过这次考验后,权印似乎对星拓已完全放下心来,他将星拓的种种异常看作是一种特殊的异化反应,他开始加强对星拓的炼制,每天长时间地以自己的魔煞气输入到星拓体内,操控着星拓修炼各种魔功奇术。
星拓倒趁机学会了一些手诀,暗暗记下当这些手诀施出时,自己体内气路的变化,以及施出的魔功的效验。
每到晚上,小虫照例前来吸食星拓体内的煞气。每一次,星拓额头上的玄角都要自动魔化,抵抗着小虫的进袭。而星拓与小虫战斗了几个回合后,才以意念收回玄角,让小虫吸食煞气。经过几个晚上的战斗,星拓感到小虫越来越强。
他有些担心,如果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将根本不是小虫的对手。他现在仍可以随时除掉小虫,解除后患。不过,他对小虫心存悲悯,实在不愿意这样做。每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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