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地上铺满五颜六色的地毯,上面绣着大团的鲜花,娇艳异常,在床前甚至还放置有一块极名贵的波斯毛毯,到处都是金色的流苏、绸缎,还有遥远西方的天鹅绒,从四壁到天花板到她睡的枕头,无一样不是极精致的物品。
阳光从窗户里透进,照亮了屋里的一切,也融进了这满屋的紫的、宝兰的、金的等等各种各样的颜色里面,形成了一种梦幻般的霓影,可这一切在它们的主人面前,却黯然失色了,这是一个只有帝王才能享受的人间尤物。
她凝视着一方狭小的天空,外面的喊杀声、爆炸声似乎让她思想更加专注,七年前的那个恐怖场景又重新活生生再现在她的眼前,就和现在一样,杀声震天,父皇去蒙古军中投降却没有换来和平,而是迎来了血腥的屠杀,成千上万的蒙古人涌进了中兴府,用最残暴的手段来欢庆他们的胜利,贵族、市民、农夫、老人、妇女、儿童,成千成万的被杀死,女人被强暴后依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母妃带着她逃难,但马车却被数十个蒙古士兵围住,就当着她的面,高贵的母妃被他们剥光了衣服,在哀号中凄惨死去。然后她就被带到了大营,作为战利品献给了蒙军的统帅,也就是后来的大汗窝阔台,七年来她象一只笼里的金丝雀,被细心的调养,而今天她终于要作为礼物送给金国的皇帝,这就是她的归宿吗?她的眼睛里迅速地闪过一抹哀愁,随即又被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
外面喊杀声渐渐地稀疏下来,把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几名服侍她的女仆已经被吓得挤在一个角落里,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地发抖,在不管什么样的战争中,女人的命运总是一样,就象甘醇的美酒,被胜利一方的男人尽情享用。公主并没有惊惶,她依旧坐在床前,嘴角上依旧挂着曾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浅笑。在她的袖子里,纤白的玉手握着一把黄金做的匕首,这把匕首要么刺进敌人的胸膛,要么刺进自己的胸膛,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容任何肮脏的男人来玷污她的身体。
“砰!”地一声巨响,两只血红的眼睛闯了进来,她认出他就是这个关隘的主将,平时连她门都不敢进的男人,此时脸孔却变得异常的狰狞,扁平的鼻子扭曲成了一团,细长的眼睛里向外喷射着杀气,他呆呆地看着她,似乎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容颜,突然,这种杀气变成了另一种火焰,这是她在每一个男人眼里都会捕捉到的,她的手不由得将匕首捏得更紧了,甜美的脸,显出坚决、骄矜,凛不可犯。
一个女仆终于经受不住这种恐惧惊叫起来,随即一道血光飞溅,惊叫声嘎然而止,一个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床前,几个女人都止不住的狂叫起来,千夫长的心里突然充满了快感,他在她的眼睛里终于发现了一丝惧意,就是这丝惧意让他心中的卑贱感骤然消失,他终于可以象个男人一样的站在她面前。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眼睛紧盯着她突挺的胸脯,眼睛里象要伸出手来撕光她面前的衣服,他呼出的浊气越来越粗,他已经疯狂,他张着精光的双臂向她猛扑过去。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胸前多了一样东西,是一截刀尖,在畅快地饮着他的血,泛着冰冷的锋芒,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在他身后站着一名野牛一般强壮的男人,他认识那双猛兽般眼睛,就是曾经射出凶狠、残酷目光让他惊惧的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