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似是囚笼一般的宿舍。段天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在这间宿舍里,他将要时常、深刻地想到彩虹坪小学的那个木屋,以及与方芸一起度过快乐的岁月。
段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在桌子上铺好信笺,开始给方芸写信。
亲爱的芸:
好吗?此刻,我正在宿舍里,你就仿佛坐在我的对面
写着,写着,段天的心中充满了温情,很快忘记与雪丫会面后的惊喜,忘记了在大城市里的孤独。
而与段天不同的是,雪丫的心情在意外遇到段天后却是大起大伏。
在雪丫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是海外孤身求学的日子,还是在北京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那一段日子,都是段天陪伴着她走过的。
在雪丫知道段天因病休学的事后,她急得不行。她多方托人打听,却始终不知道段天在哪里休养;她一次次深夜在宿舍里开着qq等候着,却始终没有看到段天。雪丫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难道,一个曾经伴随着走过一段日子,彼此吐露心声的朋友,从此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再见了吗?网络中的朋友,大抵都是这样的命运,慢慢的散去吗?
一年来,雪丫的工作依然是那么出色,可是总少了一点激情。当然,这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雪丫是非常职业的女性,她很少会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当中。一年来,依然是不少同事,以及周围交往的人群中不少的青年才俊,频频向她发出求爱的讯号,可是,她都一一婉拒了。
在一个女孩正处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龄阶段,爱情,只需要去等待就可以了。
爱情,并不是生理与社会的配对,不是时候到了必须履行的一种仪式,在雪丫这个年纪,还有充足的时间对爱情展开足够的幻想。雪丫认为的爱情,那应该是心与心的契合。
雪丫在学校干道走着时候,心里气恼地想着,这个段天,走的时候竟然没有问自己住在哪里,就是自己的手机号码都是主动说给他的。
他就那么笃定自己一定还会去找他?
于是,雪丫想着应该怎么惩罚这个无知而笨拙的青年。不要紧,雪丫在楚天还要逗留两个月的时间,似乎有足够的时间。这个时候的雪丫,压根没想到段天是因为一个女孩而休学一年的。
开学在即,段天严格按照在彩虹坪就制定好的学习计划开始了,同时,他还要经常去导师家中具体商谈手稿。
导师是大师兄,对何老的治学以及学术观点应是最清楚,他应该给以许多建议。因此,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上课,段天依然很是忙碌,不过,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在宿舍里接待雪丫。
如果不是因为书稿要进一步整理,趁着临开学还有一段时间,段天很是想去冯村,和林晓他们一起在冯村转一转,参加林晓所谓的调查工作。
此时的林晓,并不知道段天已经返回了楚大,也不知道段天与他的那个亲密网友会面了,更不知道方芸和韩冰会面了,他闷着头在冯村做他的调查工作。
在姚卫这个“复制冯村”宏伟计划的总指导师来到来后,一切都变得有章法起来。
很快,姚卫在建筑专业的水准,艺术方面的鉴赏力与创造力,以及其个人的激情与魅力,让穆琴、帅青、吴明、李凤、杜笑白,这帮林晓手下的子弟兵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姚卫一丝不苟地进行着他的工作,他画的工笔画简直就像用尺子量出来似的,这个艺术家同时有着惊人的科学家一般的严谨。
在旁一直关注姚卫工作的林晓,心里对建筑有了更深的一层次的思考。
一直以来,林晓从事的主要是住、商房的开发,实用是为第一目的,美观、艺术价值相对主要是交给手下建筑师考虑,可是,复制冯村,成功的关键很大程度是依赖于是否能把其神韵,内在美复制出来,如果不能的话,只是徒然有多造出一些只是可以住人的老式房子而已。
林晓与姚卫很快达成了一种共识,那就是在精确复制的基础上,争取能有所创造,这种创造方向是为适应现代社会服务的。不管如何,对于一个企业,建设这样一个村落,是要经济效应与社会效益并重考虑的。
一个是极有商业头脑的人,另一个是极有艺术天分的人,这两个人搭配起来,面对复制冯村的浩大工程,依然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有很多问题以及无数的症结都还一时间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法。他们都清醒地意识到,复制冯村将是比原计划更加漫长的工程。
有时候,两个人会在一起非常苦闷得喝酒,抛开白天晚上的讨论,说着感性的话语。
又是一次喝完酒,姚卫突然说道:“我觉得应该和冯村人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我们的工作就是调查摸底,复制冯村都是我们自己的看法,却没有去请教冯村人自己的想法,这大概是我们思路经常短路的原因。”
林晓觉得姚卫的想法很有道理,点头同意,他们商议之下,马上把工作重点放在对冯村上下老少的访谈方面来。
于是,在八月中旬,维持十天的访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