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到一家小酒店,点上一盘空心菜和一盘红烧肉狼吞虎咽地吃开。
吃完,二人用空矿泉水瓶子问店家倒上水,讨上一些盐撒在里面,然后就在店门口寻了两张长凳,在大树荫下,躺着眯起眼睛睡觉。
这个时分,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中午赶路无异是把自己当作烤肉,所以每日要早起赶路,中午则找阴凉处午睡,下午三点再赶路。
午睡完毕,太阳不那么毒了,二人换上长袖的运动衫,裤子也换成长裤,戴上帽子和太阳镜,脖子上再搭上一条随时准备擦汗的湿毛巾,继续上路!
老天仍是热得要命,地表温度怕是有五十多摄氏度了。自行车尽量走树阴下,车速不能太快,不然出汗太多,容易透支。他们稳速前进,不再聊天,闷头赶路,长途旅行的单调乏味,终于冒上来了。
二六年的七月一号,他们终于出了楚汉平原,彻底地钻入大山里,这就意味着他们前进的道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不过这算不了什么,山林地带要比平原要阴凉多。
上了弯曲盘旋的盘山公路,二人埋头赶路,两个小时左右下来休息一会,补充水分和些许能量,然后继续赶路,路上的风景一扫而过,路上的一些美景,往往要错过。
走到这个时分,林晓和段天不约而同觉得这样走下去太单调,于是他们决定北折去隆中,寻访三国遗迹。
三国演义的故事,在中华大地,是人们耳熟能详的。二人说起来,原来彼此家乡都有夜晚在大樟树底下讲故事的传统,什么七侠五义、说岳传、粉妆楼,人们最爱听的还是三国演义,刘、关、张三人的故事最为人击节扼腕,那用纯粹的乡音,夹杂数不清俚语的讲述,远比电视台里演播的评书要有意思得多。
林晓回忆说小时候一等入夜了,就同小伙伴们拿着小板凳到村口的大樟树底下集合,村的前辈们各有擅长,你愿意听哪一出就挤到哪一堆人群去,相当有滋有味。段天并没有听过,但听他父亲说过不少,这会听林晓悠然说来,羡慕不已。
段天建议拐道北走隆中,去瞧瞧当年诸葛亮三分天下,指点江山的地方。
就在他们拐道第二天中午,天气突变,一阵暴雨劈头盖闹地下下来。
那时林晓和段天上了一个老长的坡,一个老大的雷下来,二人觉得头发都跟着震动了一下,漂泊大雨接着下了下来,没到十秒,两个人浇了个透凉,来不及做任何防雨措施,还好车后的包里的物件都用塑料袋扎好,不会湿到哪去。
林晓和段天不惊反兴奋起来,酷热之后能遇到暴雨,实在是件畅快的事,虽明知下雨天骑车有些危险,但还是像小孩一般在雨中飞奔,亏得他们的车是山地车,车胎宽抓地好,路上车又少,让他们在雨中着实任意忘形一回。
车过,飞溅出两道水花,那感觉真是爽!
暴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这一天一直持续到他们找到住宿的地方。天啊,这样水量整整三个小时,有些地方路被水淹了,两个人就扛着车过去。庆幸的是,没遇到山洪之类的。
等到襄樊地界的时候雨变成绵绵细雨,太阳时不时会成云团里露个面,一旦露面,又是骄阳似火,因而他们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林晓和段天来到牌坊式的山门,眼见风景区内三面环山,背风面阳,山上居住,山下耕种,颇为不错,只是现代交通发达,这个隐居的妙地显然无过去之清净了。
二人把车停到一边,背起行囊,上山一游,对于他们这种驴行者来说,从山门而入,实在是一种侮辱。自然本为一体,人为分割,着实不喜,更为不喜的就是要收门票费。
这里山并不高,连绵起伏,想想中国故事中最具智慧的人物,引导三国风云的诸葛亮,就在这隐居十年,每日每夜与那些高士纵谈天下事,那时风景,令人神往。
二人在山林钻了半日,顺着山势,让他们摸到景区里,爬上那座据说山下就当年诸葛亮结庐的山。
站在山顶,山风正轻,远处云雾缭绕,却都还没成雨的气候,二人环视四周,指指点点,学学当年山野村夫的风范。二人在山顶呆了一会就下山,在那下面的纪念建筑装模装样地看上一看,然后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来。
二人跨上车,继续出发。
这样走,似乎不过瘾,二人一商量,决定地图上看准方向,放弃了走那些修建好的水泥、柏油马路,取道纯山路。所谓,纯山路,即指未经过机械手段修建的山路。
古人放马由缰,林晓和段天效仿古人,任车行走,走不动的时候大不了车骑人嘛。
这一取道,使得他们意外地来到一个极古朴,极幽静的村落——冯村,在那里,他们几乎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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