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江小小苦着脸,怯怯地从许汉瘅身边闪进屋里。
许汉瘅的脸臭得活像被戴了绿帽子的老公。
离家出走!她竟然敢离家出去!
还让他逮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家三流旅馆里没穿衣服好吧,穿着浴衣拉拉扯扯!
可怜他为她担忧焦虑整整十个小时。
该怎么教训她才能平他心头之气?
许文冉——许汉瘅的亲哥哥,帅帅地双手插兜,笑笑地看过好戏,正要潇洒地跟进——
“你等等。”
“要叫‘哥哥’,小弟有事?”
“你怎么来了?”
许家兄弟有言在先,做哥哥的要来弟弟家里借住必须事先打好招呼,以便许汉瘅根据情况排定自己的时间表,天知道他有多讨厌这些不速之客打乱已有的安排。
由此可见,江小小做得很成功。
许文冉和许汉瘅一样意外,疑惑地道:“老家伙没打电话给你吗?”爷爷犯哪年的痴呆?他就是因为弟弟不喜欢接待自己才找他当说客的嘛!
许汉瘅想起来了。
“呃许先生,”江小小闻言连忙开始为时已晚的报告“许爷爷打电话来说许大哥要来住几天,你忘了问我也就忘了告诉你了”
“那你怎么不干脆忘到明年?”
江小小缩缩肩膀,好凶!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自己八成是前途无亮。
许汉瘅是气自己,他怎么可以因为看到她肯吃东西就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而把这么重要的大事抛在脑后,亏这还是他当时去找她的理由哩!
许文冉发现新大陆,爷爷和弟弟的电话内容可是全球头号机密——
“别怕,小小,爷爷还说了什么”
“你再不进来我要关门了!”许汉瘅不悦地道。才一会儿工夫,两人就混到滥熟。
“叫‘哥哥’。”许文冉笑嘻嘻地进屋,有内幕!“小小,你当初是怎么住进来的?”
狐狸还是狐狸,江小小不用许汉瘅瞪她也知道管住嘴巴。
“去睡吧。”许汉瘅坐进沙发里揉着眉心说道。
江小小不敢惹他,乖乖地去上楼。
“再累也要吃了东西再睡吧。”许文冉以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
“你没吃过东西?”许汉瘅问楼梯上的小人。
江小小乖乖地点头。一个下午都过得紧张刺激,也就没啥感觉了。
许汉瘅已经没力气教育她一个二十岁的大人应该懂得照顾自己的道理
“下来吃饭。”
江小小依言而行。
许文冉挨近江小小,低声问她:“你干吗这么听他的话?!”简直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有吗?江小小搔搔头,好像是这样。
“大概是因为我不想死得很惨吧。”
“我弟弟对你很凶?”稀奇。
“有时候。”比如说她听了他的电话、用他的酒杯装蝌蚪,还有离家出走的时候
许汉瘅故意忽略越凑越近的两人,从冰箱里取出中午tina准备的大餐,盘盘丰盛,道道经典——都没动过。
“你也没吃?”江小小心虚地问,无法抑制那股反胃的感觉。
“凤梨虾球,鱼香茄子、红烧里脊”许文冉一——报上菜名,全无半点儿食欲“呵,这么多的菜!喂,小小,你做的?”
江小小摇摇头,捂住嘴“是踢哪”
“你怎么了?”许汉舁把她的怪形怪状看在眼里,忍不住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同时以眼神询问兄长。
江小小闭上眼不去看那些油腻腻、粘哒哒、稀乎乎的东西,可下午那些油腻腻粘哒哒稀平乎的影像却越来越清晰,鼻尖仿佛还能闻到那种腐烂的味道
“呕”
看江小小使劲干呕,许文冉也不禁用手捂住嘴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
“没事,没事。”许文冉阻止江小小解释。
“你没告诉他?”江小小抬起呕得泪汪汪的眼睛
“告诉我什么?”这两人有事瞒着他!
“没什么!”不知道也好。
“没什么!”这种糗事怎能让弟弟知道。
这丫头!才跟出去半天就懂得和别的男人合伙瞒他
江小小跑到冰箱边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想吃面包,还有奶油泡芙”
“干巴巴的有什么好吃的,蛋包饭好不好?”
许文冉倒是不排斥—盘黄澄澄、金灿灿、有形有款的蛋包饭。
江小小非常喜欢这个注意,可是——“我不会做耶!”
“我会!”
许文冉套上围裙,弄起长铲,油盐酱醋做和弦。
——超级大厨重出江湖!
江小小咋舌连连,许家大哥不仅好看而且实用,百分之百的完美老公的人选、
许汉瘅闷不吭声地看着又凑到一块的两个人,实在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却倏然明白中午tina突然发作的原因了。
那种不平又不甘的情绪
恨不能在两人中间砌一道柏林墙!
“来,吃饭了。”江小小快乐地招呼臭脸先生。
许汉瘅回神,桌上已摆好三份黄澄澄、金灿灿、有型有款的蛋包饭。
tina的一番美意又落空,三人落座。
场面煞是尴尬,一家之主冷冰冰的,两名食客怎么好意思谈笑风生?
许文冉面子大一点,脸皮也厚一点,首先开口:“弟弟,今晚我睡哪间客房?”
“随便你,想睡哪间睡哪间。”
痛快得反常!
“保时捷借我兜兜风?”
“行。”
大方得反常!
“俱乐部的会员卡借我用用?”
“可以,”
“还有你那个黑钻的领带夹?”
“嗯。”许文冉越问越起劲,许汉瘅则一直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
窗外不知何时飘来的细雨,轻轻打在玻璃窗上,泛起阵阵沁人心脾的凉意。
屋内却依然温暖如故。
江小小忽然觉得眼眶酸酸的,鼻子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
寒凉的深夜,温热的蛋包饭,有人同桌相伴而食,有零碎不成句的话语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久到她都忘了生活里还有如此温馨得想流泪,幸福到想大哭一场的时候
“啧?你哭什么?”许文冉发现她的不对劲。
“你又怎么了?”许汉瘅眉头拧得死紧。
“我感动嘛!”
许氏兄弟对视一眼,女人!
“有十几年了呢,都没人陪我吃饭”
江小小一边流泪一边盛饭,泪越流越急,窗外的雨也越下越大。
“那就快吃吧,别让它凉了。以后我天天陪你吃饭。”许大哥比较有哄女人的经验。
“骗人!”
真不给面子!许文冉有一些不悦。
“别哭了,快吃。”许汉瘅的命令简洁而有力。
“看你那张棺材脸哪还吃得下去”江小小埋头嘟囔。
“那你要我怎么样?”
相处至今,许汉瘅已经不敢再说什么“吃不下就不要吃”这种话。有例可证,每次较劲,到头来总是他的膝盖先打弯。
“你应当高兴点儿!”江小小要求。
这要求太强人所难了,又不是说高兴就能高兴得起来的!
“你的蕃茄酱快被你的眼泪冲走了。”许汉瘅指着她的盘子说道。
“呀——!真是的!”江小小大叫不已。
看她鼻子眼睛红通通,小嘴动个不停,忙不迭地挖蕃茄酱吃的模样,许汉瘅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许文冉当场错愕。
能把许汉瘅的情绪摆弄在股掌之间的,江小小是第一人!
还是个女人!
今天的雨肯定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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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她带回来了。”
许文冉没费半分力气,只消讲出江小小当街被人追赶的惊险过程,许汉舁就自动自发地招出江小小之所以会待在许家的前因以及可能会有的后果。
“我说嘛,你家外面怎么会有那么多警察遛达。”空捏一把冷汗,还以为是自己败露了呢!
虽然乔装成普通的路人,但五十九分的装扮水平却逃不过他专家级的眼睛。
“现在还好些,你知道刚开始他们扮成什么吗?”许汉瘅笑得无可奈何。
“什么?”
“摊贩。”
“哈哈哈”许文冉一阵爆笑,直笑出两滴英雄泪。他怎能不笑?就是因为警察头脑简单到如此地步,他们这些人才能快快乐乐地活到现在“小弟,你也知道,这些警察害得我好没成就感。”
许汉瘅点头称是。
许文冉平躺在床上,看着弟弟说道:“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机灵—点,聪明—点,身手好一点,再有毅力一点的警察当对手,就像好莱坞影片里的不死神探,就算栽在那些人手里,我也死得心生情愿。”
许汉舁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你不信?”许文冉跷着—二郎腿笑着道“我现在是独孤九剑,但求一败!”
许汉瘅不说话,走到窗前点起—根香烟。
雨下得很大,明天会降温。
认输!许文冉一跃而起“你说吧。”
许汉瘅眯眼打量自己在窗上的影子,缓缓吐出口中的烟圈,说道:“不管江小小是真欠地下钱庄的钱也好,假欠也好,她被人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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