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靖江王邀请到府衙内堂,屏退左右后。陈邦彦目光直视着靖江王,直到将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后,方才不急不缓的道:“王爷,可知朝廷法度?”
靖江王强忍着不适,道:“本藩愚钝,不知陈大人此言何意?”
见靖江王到了此时尤自揣着明白装糊涂,陈邦彦愠怒之色一闪而逝,他沉声道:“朝廷三申五令,藩王不得侵吞田地,可王爷却侵吞了十几万亩军田,民田,到底是何居心?”
靖江王哈哈一笑,道:“凡事都得讲证据的,陈大人这么说可有证据?没有证据本藩可以告你污蔑诽谤的,你一个小小巡抚,到时候吃罪的起吗?”
“没有证据这话下官敢随便说吗?”陈邦彦说完拍了拍手,道:“来人,将卫所经历司历年的田亩账册给王爷看看。”
几名僚佐得令,手捧着田亩账册走到了靖江王跟前,靖江王将信将疑的拿出一本,翻看了几页,知道陈邦彦所言非虚,他确实有王府私吞军田的证据,不过靖江王却不愿就此服软,他强作着镇定道:“王府近来度支拮据,府中那么多家奴仆人,开销很大,取些田亩补贴家用也是情有可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此事连皇上都不追究,陈大人能拿本藩如何?莫非还敢如那般乡绅一样砍了本藩人头以正法纪?”
靖江王的反应早在陈邦彦预料之中,他知道单凭这一点,是不可能让一个藩王服软的,他早已准备好了后续的杀招。
陈邦彦道:“王爷说笑了,下官只是有一点不明,朝廷对王爷一向优渥,年年岁岁都有赏赐,王爷为何还不满足,要私吞那么多田地,莫非要积攒钱粮图谋大事吗?”最后一句话,可谓诛心到了极点,直言靖江王私吞田地乃另有所图,什么图谋他没有明说,但是傻子都猜的出陈邦彦所谓的图谋大事是指什么。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靖江王闻言大惊失色,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私吞田亩事发,即便皇帝有所怪罪,这个罪责他也担得起,但是一旦将这事和造反联系在一起,他就是藩王也承担不起那可怕的后果。
“本藩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绝不敢有丝毫忤逆之心,陈大人休要危言耸听!”
“那也得皇上信啊!”陈邦彦冷笑一声:“王爷可别忘了上代的靖江王是怎么薨逝的,此事若是让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一番,王爷可知后果如何?”
靖江王听到这,不由得冷汗直流,上代的靖江王就是因为争位而被胜出一筹的隆武幽禁而死的,好在隆武心不够狠,只是囚杀了靖江王本人,并没有趁机将靖江王一系斩草除根,夺爵除国。在隆武统治的那一两年里,他作为继任者,也着实低调了好一阵子。
现在陈邦彦旧事重提,特别是后面的一句淡淡的威胁之语,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后果,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以陈邦彦的心狠手辣,到时候添油加醋之人也必然会有他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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