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熟练而又有效的驱赶,数万匹战马逐渐汇来成一片浩瀚的洪流,向着前方的燕军阵地奔涌而去。燕军后阵“将军,那群匈奴战马向我军冲过来了。”
“弓箭手呢?让弓箭手放箭,阻止它们冲过来。”
“那没用,它们不是人,不会害怕死亡,而且生命力也比人类顽强得多,一支利箭足以让一个人丧失战斗力,可要让一匹马倒下,却至少需要十几支箭矢。”
“那就后撤,躲开这群战马,它们总不会聪明到追着我们跑吧!”
“已经来不及了,如果现在后撤只能导致阵形大乱、两翼的匈奴大军就会趁乱冲杀上来”
听着身边将领七嘴八舌的言语,姬缇怒不可遏,道:“都给我闭嘴。”
“不就是几万匹战马吗!有什么好怕的,传令第一队,弓箭手进行密集射击,手持长矛的士兵给我顶上去,告诉将士们,就算是战死也不能后撤一步,如果他们战死了,本将军会重重抚恤他们的家人,如果有谁胆敢落跑,满门抄斩。”
裨将道:“将军,你这是要以第一队战士的性命去硬撼匈奴的马阵啊!那会使我军损失惨重的。”
姬缇沉声道:“不这么做,那么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裨将语塞,黯然垂下了脑袋,让他想出办法来,那基本不太可能。匈奴阵中,冒狄眼里悠然抹过一丝转蔑的笑意,就凭眼前这数千燕军,也想挡住数万匹战马的冲刺?可能吗!数万马蹄疯狂的踏击着大地,震耳欲聋的蹄声在天地之间翻腾、激荡,燕军战士们清晰的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都在震颤、在几乎令人崩溃的等待中,数万匹战马完成了加速,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奔涌到了燕军的阵前。“放箭”
燕军阵前,一名将校下令,数千名弓箭手挽弓、挽弓、再挽弓,重复着机械而又麻木的动作,将一支支狼牙箭射往前方,不断有战马悲鸣着倒下,旋即便被汹涌的马蹄所吞噬,消失,可是匈奴的马阵并没受到多大影响,依然无可阻挡地汹涌前进。燕军后阵,裨将哀嚎起来:“将军,第一梯队的弓箭手根本阻挡不了匈奴人的马阵,应该让第二队的步卒支援上去啊!”姬缇摇摇头,冰冷的回应道:“现在还不到时候,到了时候,我会下令的。”
站立在燕军阵前最前沿的燕军小将奋力挥舞腰刀、疯狂的劈出,两干五百名长矛兵严阵以待,丈长的长矛被扛在肩上,组成了密集的死亡森林,静静的等待着。重甲步兵们单膝跪地,以沉重的大盾挡在身前,裹满甲胄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厚重的盾牌,时刻准备着以自己的身体来支挣起那一面面坚实的盾牌,这就是重甲步兵的命运,重甲步兵们用坚定的意志告诉敌人,想要催毁燕军的防御没那么容易。汹涌前进的马阵冲到,肃立在军阵最前方的燕军小将狠狠的将利刃劈了出去,尽管他的腰刀飞快将一匹马的头颅整个砍了下来,可他还是被失去了马头的马匹撞飞了出去,人在空中,小将张嘴喷出一团血块,眼神顷刻间黯了下去。各种各样的声音响彻云霄,两军对垒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成百上千匹战马在一瞬间被燕军的长矛所刺死,也有数百名燕军的步兵在一瞬间被剧烈的撞击活活撞死。这完全是以命博命式的战斗,匈奴的战马携带着惯性恶狠狠的撞上了燕军的阵地,在自己的身体被长矛无情的刺穿时,它们也以巨大的惯性拾阵前的燕军士兵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前面的战马倒下了,后面的战马却仍在持续不断的冲上来,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刺、冲刺、再冲刺,汹涌的阵势就像滔滔不绝的巨浪,疯狂的撞击着燕军的阵地,燕军的防御不断的后撤,收缩,险象环生。在这个最要命的时候,步兵和弓箭手却只能茫然的望着战斗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战友袍泽,他们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没办法,匈奴人的战马已行冲到了近处,燕军弓箭手已经失去了用武之地,也许稍后弓箭手们也会拿起腰刀参与博杀,但是现在还没到时候。燕军后阵。
“将军。”
裨将凄厉的大吼起来“第一队马上要顶不住了。”
“他们还可以,你言之过早了吧!”
姬缇淡淡的应了一句,看着血浪翻滚的战场,眼中一片肃然。匈奴阵中。冒狄沉重的摇了摇头,向野栾气道:“燕军还没有崩溃,他们还没有崩溃,这燕人一还真不是一般的顽强啊!令大都尉,率领五千骑兵加入战斗,从正面向燕军发起进攻。”
野栾道:“为什么要从正面发起猛攻?别处的燕军看起来很薄弱啊!”冒狄道:“你难道没看见燕军的后阵、两侧都还没有动静吗?如果从两翼发起进攻,势必会遭受最顽拼的抵抗抵,这肯定没什么效果,还不如持续的进攻正面呢!”
“如果从正面进攻,结果就完全不了,燕军的正面刚刚受过数万战马连续不断的冲击,防御已经非常脆弱,如果这时候,大都尉的五千骑兵再从正面发起全力一击,燕军的正面防御必然崩塌,到时候溃败的燕军就会冲乱燕军后阵的阵脚,到时候匈奴大军再趁势杀入,就能把燕军一举分割包围了。”
冒狄解释道。野栾恍然大悟道:“原来如处,还是大单于英明啊!”燕军后阵,燕军裨将惊诧的大吼起来道:“顶住了,将军,我军第一梯队顶住匈奴马阵的冲击了。”
姬缇缓缓舒了口气,又慢慢闭上两眼,握紧的右手也松开了,被紧紧篡于掌心的一把利刃落下来,上面赫然汗淫淫的,姬缇手心沁出的汗水不少,可见他的精神也非常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