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那个废物,其他的全是你的了,沙浪。”
沙浪像鬼影一样无声的出现,一出手比谁都狠。
这几下的变化全在眨眼间发生,害这群散兵完全抓不著头绪,搞不清楚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
甚至有比较迟钝的天兵抓了右将就喊打,完全不知自己命在旦夕。
而成功的三言两语就瓦解敌人兵力的阎涤非呢?
他现在最想做的不是杀人,而是把怀里的女人吊起来毒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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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应该是你有话要说吧!否则不会带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珑月环目四顾,就是不愿和他对视。
“为何这么做?”他执起她的脸,不准她忽略他。
“我什么都没做,在刀口下我只是个弱者。”
“说谎!你做的可多了。你拿自己的颈子去抹刀子,以为我没看到吗?为何这么做?”他轻手抹去她颈上的血痕,眼神阴鸷。
珑月瑟缩的退开。“他们只想要一条生路,我以为这样应该可以帮上忙。”
“你是帮上忙了,我确实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只有一条命可以活著离开。”
“没有,你毁了他。”或者说,他给的根本不是生路,而是比死更难走的破碎之路。
“是他笨得不会把握机会,怪得了我吗?”他笑得阴冷。
“对于你这种惯于玩弄人命的人来说,别人的笨拙全是自己的错,无关于你的戏弄。”
他讨厌她对他的冷淡。“你在惹我生气,你明知道那人杀了你父亲,你还是要帮助他?”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阎涤非看着她,突然想通某件事。“不对,我可能漏掉了某个细节也不一定你早发现他杀了倪永却不生气也不惊慌,还能平心静气的和他说话,直到我出现,他才不要命的拿你威胁我,你说说看,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是我必须要知道的?”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但她的神色明显的慌张起来。
“不懂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弄清楚——”
“不要!”她打断他并且掉头想逃。
“心虚的狐狸。”阎涤非抓回她,把她挣扎的身子挟进怀里。
“你是给了那笨蛋明示还是暗示,可以拿你来威胁我?”见她摇头否认,他责怪她的不乖。“不,别说你没有,你连抹颈都敢做了,这点小事为何不敢承认?”
“对,我是告诉他我对你很重要!你杀了所有仇人就是舍不得我死,你不仅没伤我半根寒毛还异常怜惜我,你喜欢我不是吗?你敢承认吗?你有我所没有的勇气不是吗?你说我什么事都敢做,你呢?你敢承认吗?”
珑月话一出口就后侮了,她不是真的要逼他承认什么,她只是心烦意乱,所有的事情全集中在这个时间发生。天哪!她才刚见到双亲的死状,来不及宣泄哀伤的情绪,转眼间又发现所有人死因不明,然后他出现为什么他会以为她够坚强能承受这一切?
她都快崩溃了!
“倪大小姐,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
果然,阎涤非的回答是令人心寒的无情。
“虽然在下曾大言不惭夸口一定要得到你,但这跟喜欢与否毫不相干,你虽然不是最特别的,但玩弄你却带有一种禁忌的刺激,你说我有没有勇气?毕竟我也有可能会死在你手上不,坦白说,是死在你的裙下。”
“别说了”珑月后悔莫及。
此刻的他跟刚才口不择言的她有何分别?
“现在事情说开了就没有美感了,很抱歉突然对你失去了那种兴致,这样说会不会伤了你的尊严?那我也只能跟你说抱歉了,反正我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倪大小姐还想去哪里不妨说一声,我会让人送你过去,从此互不相干。”
“不我不知道”她能去哪里?
风城?不,她一点也不想去那里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就这样各走各的路。
“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沙浪,他会负责送你到达。”
他冷漠的丢下话,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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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的悲伤严重被忽略,阎涤非的自尊严重被践踏,沙浪的超级护卫身分严重被滥用。
这一天对三个人来说都是很难捱的一天。
阎涤非留下沙浪和命令,一个人带著铁卫先行离去,无辜的沙浪只得站在营地等倪大小姐漫步回来,然后欣赏她见不到阎涤非时凄楚的神情。
她跪在倪将军夫妇的尸体前,不言不语,半滴泪水也没有流下,这让沙浪很吃惊也很头痛。他宁愿她大声哭出来也不要她强忍在心底,女人本来就有哭泣和歇斯底里的权利,他不懂她为何要强忍?
“想哭就哭吧!”当他发现时,这句话已经冲口而出。
更想不到的是她的回答——
“人既已死,再哭又有何用?只是徒增死者的牵挂而已。”
说得好!“倪小姐想去哪里?”
这是他必须完成的命令,他决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我还没想到,我不知道”她红通通的双眼艰涩的眨了几下,显然,刚才已在某处偷偷大哭过一场。
这有点麻烦。
沙浪只得无言的等在一旁。
“我我可以把我父母埋了吗?”
这个麻烦就比较大一点了。
沙浪不发一言,从一堆遗物中找到可以挖土的东西,马上开始行动。
“等一等,你可以不用帮忙的!”她真是受宠若惊了。
“倪小姐请在旁边思考你想去的地方,我会替你把倪将军夫妇埋好。”
“那可不可以顺便把其他人”
“不行。”他没空。
“那就用火烧了他们,如果不为他们做点事,我于心难安,什么事都不想做,更别提去想要去哪里。”她苦著脸,心底扮的却是鬼脸。
这是个大麻烦!
但沙浪还是僵硬的点头应允。
拖拖拉拉做完所有该做和不该做的事后,沙浪从遗物堆中“借”来一辆马车,请倪大小姐上坐,一切准备就绪——
“倪小姐想到要去哪里了吗?”他满怀期待。
“我、我真的有想,可是脑袋就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体谅我这几天遭逢所有人生的不幸,暂时别逼我好吗?”此女端坐在马车内,嗫嗫嚅嚅、楚楚可怜,在在都在暗示,再逼她,她就要哭给他看了。
这是个非常大的麻烦!
沙浪全身僵硬,头皮发麻,到此才体认到一个事实,他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主上所托。
相反的,如果能在三个月内不,如果能在三年内把她送到某个梦幻地点的话,他就该千恩万谢了。
麻烦,女人真的很麻烦?还是就这个女人最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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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涤非领著铁卫奔驰了半个时辰后就反悔了,他后悔把话说得太绝,若是平时的他,脑筋转个弯,随便哄她、骗她都好过最坏的情况;但他就是气炸了,从没有人这般激怒过他。
她为何要这样刺探他?她对自己不该这么有把握的,除非她从某处得到了不得了的启示但,不可能!
不可能是她故意要逼走他的吧?!这个猜测让他心惊。
真的被她给骗了?那么她就太聪明了
阎涤非越想越不甘心,记起那女人有时确实是狡猾如狐狸,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栽在她手上,既然她早知道他对她势在必得,而且以践踏她的自尊为最终目标,她不可能不防。
“该死!真著了她的道儿!”
勒马回头,他遥望来时路,铁卫们有秩序的退往两旁,空出中间的康庄大道。
“哼!就让她逍遥得意几天好了,这笔帐,本金加利钱我一毛都不会少要回来。”
他恨恨的咬牙切齿,殊不知从头到尾的猜想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给自己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