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荣幸。老夫来到杭州已有数年,任内杭州一地总算是安宁繁盛,老夫这心里也稍稍有点安慰了,来,咱们先干了这第一杯” 言罢,独孤宏义将一杯绍兴雕花酒大口一饮,甚是豪爽,众人见到寿星都喝了也跟着将酒一口而尽。 独孤宏义将杯子旁在桌上,一旁的下人上前斟满,独孤宏义又举杯,却神情一变道:“今日,老夫在此摆宴祝寿,然我大明却被奸宦把持朝纲,残害百官,实在是” “正孝,今日是你的寿宴,莫要说那些扫兴的话”正当独孤宏义准备声斥之时,一旁的赵勇贞急忙拉了拉他,含笑打断道。但李月轩很清楚的看见了赵勇贞脸上闪过一丝担心。 台下众人听到独孤宏义突然说起朝中的事,个个心头都是一凛,现在朝中的形势大家并非不知道,可是如今宦官势大,皇上偏听偏信,作为地方上的官员有能怎么样?而且东西两厂锦衣卫可是无孔不入,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自己的好日子恐怕也到头了。尤其是那些商贾听到独孤宏义说到第二杯酒时,一个个顿时脸色一变,身子不由一颤,手中的酒险些洒落出来。他们来这只不过是想能得到知府大人的关照,并不想参合进朝廷的事里,如果被殃及池鱼的话,那可就真不值了。几人相互看了几眼,都露出惊骇的神情。 李月轩听到独孤宏义的话,也开始觉得不对劲,这宴会被独孤宏义这么一说似乎更像一个明志大会了。这些人都是自己岳父的朋友,他们个人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这么聚集在一起恐怕不只是为独孤宏义祝寿这么简单了。 正在李月轩和商贾们暗自心惊之时,门口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老夫今日方想来看望一下昔日好友,不想竟听到了这么一翻正气之言,实在是不枉此行啊”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此时,只见一名看上去四十多岁,下巴长有三寸长须,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潇洒的从大门走了进来。 独孤宏义,赵勇贞在看到男子的一刻纷纷动容,急忙从席位上走出,向男子抱拳道:“介夫兄,你怎么来了?” 男子笑道:“怎么不欢迎老友前来?” 独孤宏义拉过男子的手,脸色甚喜道:“哪里话,介夫能来,老夫不甚高兴,来,来,先入席” 男子也不客气,跟着独孤宏义和赵勇贞在主桌上坐了下来。此时,众人间似乎有人知道中年男子的来头,悄声向一旁的人说道:“这人似乎是刚从京城调任到应天的南京户部尚书,杨廷和” “什么?他就是那个得罪了刘谨被明升暗降的杨廷和?” “正是此人” 席间几人一时讨论起来,独孤宏义用眼角看了眼那些正偷偷议论的人,也不去理会,随即向杨廷和笑道:“介夫,何时到的?怎么也不通知老夫一声,老夫好去接你啊” 杨廷和摆摆手,笑道:“老夫如今一生清闲哪还用正孝去接,这次能有命调任南京户部尚书也是老师在力保,哎,如今朝中形势严峻啊” 赵勇贞面容一整,道:“介夫不用伤神,刘谨恣扬跋扈,灭亡之日已不远矣,今日我浙江一省都已做好了铲除奸佞的准备,只等京城举事,便群起攻之” “哎,志坚有所不知啊,据老夫观察,皇上对刘谨甚是宠幸,想动他恐怕还不容易啊”杨廷和苦苦一笑,摇摇头道。 众人闻言一阵失望,独孤宏义看了眼一旁正失神的李月轩。向杨廷和笑道:“介夫,这个咱们以后再细说,今日你难得来一次杭州城,一定要多喝几杯啊,对了,老夫要引见一位少年给介夫认识” 独孤宏义说罢拉过李月轩,笑道:“月轩,这位是新任南京户部尚书杨廷和杨大人,当初可是与你岳父并称为翰林双杰,和你岳父共事四载,是他的至交好友啊” 李月轩正在想着自己这么坐在这是不是也算被他们给拉下水了,心里倒真有点担心,被独孤宏义这一叫,倒回过了神,看到和秦淮玉倒确实有几分神似杨廷和,恭敬叫道:“月轩见过杨伯父” 杨廷和诧异的看了独孤宏义一眼,问:“正孝,此子是?” 独孤宏义笑道:“此子是子瑕兄失散的佳婿,老夫正打算明后日便将他送往京城与子瑕兄团聚” “噢?子瑕兄的佳婿?”杨廷和听到是秦淮玉的女婿不禁又认真看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笑道:“子瑕兄果然好福气,此子品貌出众,神俊超俗实是老夫平生所见” 独孤,赵二人闻言也颔首称是。 李月轩微微一笑,心中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些应付的场面,何况见到独孤宏义说话那架势说不准一会又有什么石破天惊之语。还是快闪的好,他瞧了独孤宏义一眼,请求道:“伯父,月轩能否先行离开一下” 独孤宏义看向李月轩笑着问道:“月轩有何事?” 李月轩哪有什么事,不过就是不想和这帮人呆在一起,哪想这老头这么较真,他想了想,笑道:“玉儿妹妹和嫣儿妹妹还在后院,月轩去把他们叫来一起吃饭” “噢?月轩要去叫玉儿和嫣儿?可是女子一般都是在后堂用餐,去叫她们来做甚?”独孤宏义不明白道。 “不是吧?”李月轩心中一苦,本以为想了个好理由,没想到不禁完全行不通不说,还闹了笑话。只好讪讪道:“是吗?呵呵,月轩无知了” “哎---,贤侄既然想去后院与嫣儿他们一起就去吧,咱们一群老头子,月轩肯定是不自在的,正孝兄,就让月轩去吧”赵勇贞这时忽然向独孤宏义替李月轩开脱起来,神色甚为关爱。 独孤宏义看了眼赵勇贞,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爽朗笑道:“是,是,倒是老夫强人所难了,哈哈,月轩,那你就去后院吧” 赵勇贞趁机道:“月轩啊,嫣儿和你都是客人,你们可要规矩些,莫要胡闹了” 独孤宏义闻言一笑,忖到:你这老滑头,就算看上了人家那也不用这么明显吧。哎,可惜我那女儿太小了,否则 “月轩知道了”李月轩可不像独孤宏义一样知道赵勇贞的心思,听到赵勇贞帮自己说话,忙认真应承一声。向众人告了个罪后便跟着一个下人向后院走去。 “志坚兄,良才美玉,佳婿良人,这回可是要和子瑕兄亲上加亲了”独孤宏义见李月轩一走,悄悄向赵勇贞笑道。 赵勇贞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你这老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你,只是我这当爹的看上了,不知道我那宝贝女儿可是对月轩有意思” “---贤侄女恐怕比你这当爹的更喜欢呢”独孤宏义神秘一笑道。 “噢?此话当真?” “又不是我要招女婿,怎么问起我来了,哈哈,来,来众位,咱们干了这杯”独孤宏义打了个哈哈。转而向众人笑道。 赵勇贞心中似有所悟。心情大好。将一杯花雕酒美美的饮入腹中! 杨廷和见这两老小子忽然神秘兮兮的模样,不禁奇怪起来,却又不好开口相问,唯有将一杯酒倒入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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