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齐天绝不是那种“人一阔,脸就变”的人,他跟刘方平的关系真要说起来比李成梁还早,还铁。因为李成梁是大才,大才的人总有点难以捉摸,刘方平是庸才,庸才的心思很容易把握。一个难以捉摸,一个容易把握,当然是容易把握的人跟人比较亲近了。
可是杨齐天的想法并不能控制他的行动,他未婚妻的能量比他大得多,婚礼请谁不请谁,杨齐天根本插不上嘴。公平一点来说,孙家大小姐没有那么过分,故意不让杨齐天的好朋友来参加婚礼。她虽然看不上眼杨齐天的亲戚朋友,但大致的礼节还是要的。可偏偏那么巧,她朋友里面有一个人对刘方平很不满意,跟人家一比,刘方平这种人显得很微不足道,当然要被舍弃掉了。
杨齐天对孙大小姐的决定很不满意,这里面除了他和刘方平的交情之外,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在这个时候,朋友的面子就等于是杨齐天自己的面子,孙大小姐这样做根本就是在伤杨齐天的面子。可说到最后,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好在孙小姐不让请刘方平却没有不让请李成梁,这就让杨齐天有了暗渡陈仓的机会。请帖送给了李成梁,难道他会不让刘方平来吗?只要刘方平来了,想来也不会有人非把他赶走。不出所料,刘方平果然来了。
刘方平是来了,可麻烦也来了。今天的婚礼的确是中式的餐饮,不是那种西式的自助酒会。刘方平很喜欢吃中餐,他却忘了吃中餐的时候有一个很关键的座次问题。谁跟谁坐在一起,谁坐上首,谁坐下首,谁坐在谁对面都是很有讲究的。有一位教授曾经专门就这个问题发表了三万多字的论文,对之进行了深入而详细的分析,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位置是要按身份来排的。
刘方平当时看这篇论文的时候把大牙都笑掉了,说现在的教授真是闲着没事干来浪费资源,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研究的?研究的人研究的再多也做不了好位置,坐好位置的又绝用不着研究。他没想到,到了今天,他自己就要成为这种研究的一个范例了。
杨齐天把刘方平让进来之后就开始犯难,应该让他坐在那个席位上呢?按他跟自己的关系,当然是坐在主席上了。可因为孙家的关系,坐在主席的人非富则贵,而且其中就有那位看刘方平不顺眼的人。要是真让刘方平坐了主席,恐怕会引起什么不快。
那么让刘方平坐别的席位呢?以杨齐天和刘方平的关系本来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想来以刘方平那种大而化之的性格,也未必能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可李成梁偏偏和他在一起。以李家三少爷的身份,当然是坐主席的。而且他是杨齐天的好朋友,杨齐天这边的亲朋好友比起孙家实在有点寒酸,有这么一个替自己长脸的好朋友,当然要特别尊重了。刘方平就算再傻,度量再大,对于这种明显的差别特遇总不会毫无所觉。唉呀,要怎么安排他才好呢?
李成梁看杨齐天双眉紧皱,向刘方平笑道:“方平,你看齐天大喜之日,愁眉不展,是何缘故啊?”
刘方平微微一笑,道:“这又何难,山人自幼学得文王神课,只须掐指一算便知端地。待我算来。”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算了起来。
李成梁笑道:“算了这么半天,你算好了没有?他因为什么发愁?”
“算出来了!”刘方平道:“人言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齐天今天正逢洞房之喜,从此平步青云也是指日可待,当然不是因为后两件事发愁了。我看他发愁的原因应该是我们这两个故知了。”
“准确来说,他发愁的原因只是因为你!早就告诉你了,要多努力向上爬,现在让朋友为难了吧?”
“你说什么,我不往上爬照样也不会让朋友为难的,齐天,你不用想那么多了。我们的交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今天来只是向你道贺,顺便混点东西吃。你让我跟那些人坐在一起,我还吃不习惯呢。最好你能给我找一个谁都看不见我的地方,那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吃大喝了!哈哈哈”一想到可以自由自在地吃东西,刘方平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杨齐天知道刘方平这是在替自己解围,有些感慨,在刘方平背上重重打了一下,说:“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李梁,不,是李成梁啊,坐在主席上。方平,就委屈你坐到那个角上吧。那个地方人不多,谁也不认识谁,不会有人去烦你的。你满不满意啊?”
刘方平哈哈大笑,说:“正好,正好,而且那个地方人还不多,每个人吃的一定很多。正好,正好,哈哈哈”也不用人让,自己走到那个地方坐了下去。
李成梁对杨齐天笑道:“还好,现在这个人是方平,换成别人只怕今天就让你下不了台。我真奇怪了,你那位为什么对刘方平有这么大的敌意啊?”
杨齐天一边引李成梁去主席,一边苦笑道:“其实她那个人除了有一点大小姐脾气之外,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对我的爸妈也很好。只是这一次她的一位朋友故意和方平为难,才会搞成这个样子。”
李成梁对杨齐天的话没有全信,以他对孙家那位小姐的了解,她简直全身上下都是毛病,杨齐天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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