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眼睛,陶陶呆了好一会儿,望着水蓝的天花板,想不起自己在哪儿。
转头一看,半裸的王海在她旁边熟睡着,手臂紧紧的抱住她,两个人的头发亲密的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她霞红了脸蛋,小心翼翼的把滑到肚子的毛毯拉上。
王海含糊的梦呓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陶陶轻轻的叹口气,有些无言的望着隐隐映着水光的天花板。有钱人就是骚包,连寝室都弄了个小水池造景,当光线照耀在清澈的小水池里,就会柔和的反射在水蓝的天花板上,像是在碧海中荡漾。
昨天夜里,两人冰释了所有的误会,她默默的跟王海回家,在朦胧的水光掩映下,先是轻吻,然后越吻越激烈,到最后她已经有些半昏,除了疼痛以外,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王海真的好温柔、好温柔。
她觉得自己的脸火烫得像是要烧起来,连耳朵都热辣辣的。一切都还没有心理准备,就这样发生了,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王海
一回头,王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眼睛亮灿灿的看着她。她一慌,马上板起脸孔,敛起表情。
王海倒是让她逗得噗哧一笑。他将表面镇静、事实上慌得手足无措的陶陶拥进怀里,爱怜的抚着她的脸“板起脸又禁不住脸红,再红下去亲爱的陶主厨,你可以用脸颊煎蛋了。”
陶陶赶紧将脸别开“温度没有那么高,老板。”
他大笑,捧着她的脸亲个不停,不像昨夜狂放的激情,而是一种温柔的疼爱。
让他这样疼爱的亲吻着,实在很好、很好,好到简直想流泪。
“我真的很爱你,真的很爱很爱很爱”王海将脸贴在她的颊上,一遍遍地喃喃说着,心里有着纯然的感激和温暖。
自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让她凛然的气质所吸引,当时以为不过是一时迷惑,但是越认识她,对她的爱意就越深。
当她也愿意靠近自己,渐渐放下心防,他是多么喜悦,又是多么恐惧。高兴陶陶将他当成朋友,又矛盾地害怕两人真的只是朋友而已,但是,他却怎样也不敢越过那条线。若是陶陶因此断然离开,或是将他视为烂桃花之一,他该怎么办?
像这样跟她靠得这么近,可以坦然的拥住她、亲吻她,一直是他心里秘密的想望,希望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点。
因为他是如此、如此的爱她。
不管他的文学素养如何,也不管他是如何的机智聪慧,在最心爱的人面前,他也只会反反复覆的说这几句毫无创意的爱语。
“我爱你”三个字真的是很陈腔滥调,却也是最直接、最撼动人心的陈腔滥调。
“我我也我也”陶陶期期艾艾的想回应,最后颓然的将脸一偏“不行,我说不出来。”
她真的好可爱好可爱!王海忍住笑,用鼻子磨蹭着她的“说不出来没关系,身体力行让我知道就可以了。”翻身压住了她。
陶陶紧张的睁大眼睛“什么什么身体力行?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吻你呀,不然你期待我做什么?”王海逗着她,嘴唇挑逗的轻刷过她娇嫩的唇“不可以吻你吗?”
“可可以。”她有些意乱情迷的回吻他。
比起男欢女爱,她更喜欢接吻多一些。身为一个厨师,她原本就拥有敏锐的味蕾,而接吻时,她觉得好比吃着最棒的美食--王海的唇很柔软,像是最好的软糖一般,亲吻时有种心魂欲醉的恍惚和幸福感,让她克制不住的一吻再吻,甚至伸出小小的舌头,贪婪的勾舔着那形状优美的柔软唇瓣。
王海虽然拚命压抑,却还是忍不住从喉头逸出含糊的呻吟。尤其是当她不自觉的爬上他的身体,捧着他的头不断吻着,他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你再吻下去”他的手不断的在她身上游移,觉得自己快克制不住了。“恐怕要出事了。”
“出事?”能出什么事情?陶陶有些晕头转向“你不喜欢?但是你的唇很好吃。”
“我很喜欢真的非常喜欢恐怕太过喜欢了。坦白说,我也觉得你很美味我要开动了。”他不再克制,翻身将趴在他身上吻个不停的陶陶压在身下。
这让陶陶清醒了一下下“开动?g你要干嘛?你想干嘛?!我还会痛?g~~你不要压那边!我的大腿还有点麻啊~~”
威风凛凛的陶主厨,又被“啃”了一个多钟头,就这样被吃干抹净了。
* * * * * * * *
被“啃”了一天一夜,陶陶终于体悟到几件事情--
第一“啃”人者人恒“啃”之。当她高高兴兴的“啃”着王海诱人的唇时,就会启动他的“啃人机制”然后换她被“啃”得喊救命。
第二,做ài做的事情,姿势的确像是砧板上的青蛙。糟糕的是,人类直立行走几百万年了,不像青蛙习惯张着腿跳跃,所以她被“啃”过以后,大腿痛到让她悔恨为什么不先学瑜珈再来进行初体验。
“在想什么?”王海心情很好的又想拥紧她。
陶陶吃不消的将他一挡,两手撑住他的胸膛。她已经被“啃”到怕了。“你先让我去学一阵子瑜珈如何?这种姿势违反人体工学”
他忍不住大笑出来,频频亲吻她雪白的颈项“陶陶,你真可爱”
她手足无措的躲着,一面怕痒的笑“别、别别别!我怕痒~~我怕痒--”
王海哪肯放过她?直吻到她尖声大叫,笑到流泪,一边打滚一边不断的踢动雪白的腿。这景象实在教人按捺不住王海正想再“啃”一次,手机却很杀风景的响了。
无奈的接起手机,他皱起眉,对着手机低语几句。
陶陶趁机爬起来,冲到浴室冲澡。她的个性原本就严肃,就算是无意,她也不想偷听别人讲电话。
等她冲完澡,正要穿上衣服时,发现自己好像老人家,连弯腰都很困难,两条腿更是微微颤抖。
虽然她并不后悔和王海上床,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累。
走出浴室,就听见王海不满的抗议。他只草草的穿上牛仔裤,连拉炼都只拉上一半,陶陶趁他抓住自己时,悄悄的帮他把拉炼拉好,顺便把扣子扫起来。
“我以为你要拉下拉炼。”他又抗议了。
“我我我我没那种变态的兴趣!不不不~~别再啃我了,我的体力不行了,不行了!”她虚弱的反抗了下,便让他抱到大腿上紧紧拥着。
“我还以为厨师的修业既然那么严苛,体力应该很好才对。”王海摩挲着她白皙的手,那是双充满劳动痕迹的手,纤长的指上有着小小的烫伤和刀疤。
“那不一样好不好?”她又脸红了“呃其实,我不懂你、你真的爱我吗?我是个很无趣的人,只知道做菜而已”
“我就爱这样的你。”他严肃的用额抵着她的“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无趣?能够专心一致的面对自己的目标,这样的女人不多了。”
陶陶目光闪了一下“我的动机并不单纯。我并不是因为爱做菜才这么努力的”她的声音渐渐低弱下来“我这一生都是为了要证明我父亲是错的,才会这么拚命。但是拚到最后,我才发现一切都是虚空”
陶陶缓缓道出自己的过去--
她出生在一个名厨世家,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三个哥哥。
陶家的历史可以上溯到两百五十年前的北京,历代祖先都是清朝的皇家御厨,历经战乱,仍能顽强的在大时代中生存下去,坚持着传统美食之道,却又屡有创新,在瞬息万变的现代,依旧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
就算是远离了紫禁城,来到这个小岛,陶家依旧不辱先祖的盛名,以“陶然居”这块近百年的招牌睥睨料理界,隐然是台湾北京料理的霸主。
在严厉的家风之下,陶家的儿女几乎还没学会拿筷子,就已经会拿菜刀了。等陶陶长大,她对料理的悟性几乎在所有哥哥之上,只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从没受到父亲正统厨艺的教导,而是在慈爱的母亲身边学会一切。
这是陶家难言的秘密。
事实上,陶夫人的手艺远高于陶大厨数十倍。身为陶家长媳,她继承自婆婆的手工菜、家常点心,不但遵循古法,甚至去芜存菁,别出心裁,美味更胜几分。
陶夫人更精于用普通食材煮出优雅高贵的味道,不但压低成本,也兼顾健康与美观。出身医家的陶夫人,巧妙的将药膳与食疗融入料理中,自从公婆过世以后“陶然居”几乎以她的菜色为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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