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轩。
京城最大的一间妓院,其名取自“秀色可餐”
京城乃至全国最红的四大名妓均出自此轩。
轩里的牡丹坊里,坐着两个年青客人,牡丹正在随桌喝着酒谈笑风生。
牡丹姑娘此时身着一袭粉红色长裙,却依然梳着一个唐代时的发髻。她那圆圆的玉脸,如秋水的大眼,丰腴的体态,全都没有变,还是那么雍容华贵。
牡丹左手轻挽衣袖挡在樱唇前面,右手曲成兰花指端着酒杯凑近红唇浅浅地尝了一口,然后笑道:“李公子程公子,近来可是甚少来听牡丹这里听箫了哦。不知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啊?”
这两个青年人,便是燕京三英中的李尚东与程力。
李尚东面容依然俊秀,没了当初的那份傲气,却多了一份从容,多了一份成熟。
程力脸上的落寞依旧,人也显得更为深沉了。
李尚东叹道:“牡丹,还是你们好啊。每天不愁吃不愁穿,有兴致时便陪陪客,演奏几曲箫音。怎会知晓我们这些都尉的艰辛哪?”
听了这话,牡丹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黯然神伤的神色,但一闪而过,旁人并没看到。她亦轻叹一声道:“你们又怎知一只鸟儿被关在笼里的心情呢?衣食无忧又如何?”
牡丹的话一出,李程二人便立即沉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因为他们知道,像牡丹她们四大名妓,虽然天天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却不如他们所想到的那般快乐。
就在这时,又从门外冲进一个人来。
能够不打招呼就冲进牡丹的房间的,除了老板,只怕就只有熟客了。
冲进来的是王进。他一进来,也不打招呼便坐下,端起酒杯一仰脖子把杯里的美酒倒进肚里。
李尚东笑道:“怎么样?见着了你那二十年都没踪影的表弟没有?”程力亦附和。
牡丹听了有点不解,微微皱眉道:“你们三个在打什么哑谜呢?什么二十年没见的表弟呀?”
王进还是一脸英气。他又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倒进了肚里,才摇着头说道:“没想到呀,没想到。没想到呀!”
程力听了,一手拍了过去,笑骂道:“小子,去见了一下从未谋面的表弟而已,用得着如此感慨么?”
王进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说道:“只怕你们见了我那表弟,亦会如此感慨。”牡丹这时却又给王进的酒杯倒满了酒。王进手指轻点桌面,以示谢意,嘴里说道:“今早你们约我来牡丹这里听箫,可是我娘非要拉我去见刚回来一天的表弟。所以我只好让你们先来。说起我这大表弟,也是值得同情,他一岁时便不知怎么给奶娘弄丢了,没想到二十年后又寻回来了。因此我也想去见见他。可我一见,大为震惊,你们知道我这大表弟像谁?”
见到王进大卖关子,牡丹嗔道:“瞧你,你二十年都没见的表弟,我们怎会知道他长得像谁?”
“这人我们都见过。”王进又环视了一下三人,才说道:“他就是折花公子秦慕楚!”
“折花公子?”
“秦慕楚?”
“是他?”
三人同时惊呼出来。
半晌,李尚东说道:“你表弟难不成就是那折花公子?”
王进笑骂道:“去你的。我是说像那折花公子!而且是长得极像极像。不过,我这表弟的左腮有一道淡淡的疤痕。脸型也不似折花公子那般尖,而是有棱有角的。一脸苍桑,应该是受了许多苦。”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嗯,虽然两人极像,但我敢保证,两人的绝不是同一个人。折花公子的脸可是邪气逼人,而我表弟却是一脸正气凛然。”
程力说道:“是吗?听了你的话,我也想见见你那表弟呢。”李尚东亦附和他。
这时,却传来一声叹息,三英都望向牡丹。
牡丹略显愁怅地说道:“给你们这一说,牡丹又想起那位折花公子秦慕楚来了。唉,可惜了他的才华呀。”这时,她又想起折花公子对出的下联“牡丹丛中牡丹倚,牡丹滴翠,牡丹倚翠”来。
燕京三英亦脸色一沉。
李尚东说道:“其实,虽然我对那家伙沦为淫贼是十分痛恨的。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可能也无法一起坐在这里喝酒了。”
程力与王进听了,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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