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我愣愣地看着他。
那人沉默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却不说话,只是走到瀑布前,手一扬,那深潭上方立刻出现了一座透明的云桥,而先前的山壁上也陡然现出一个圆形的山洞,那座桥就通往里面。
他转身道:“其实这里的水早已枯竭了,你们所看到的皆为幻像。跟我来吧,那处山洞就是通往对面的路。”
山洞里黑漆漆的,那人却极其熟悉地走在前头,似乎在黑暗里也能看清脚下的路。珈蓝手里举起了火,四下打量里面的石壁,那石壁上刻着奇形怪状的文字,珈蓝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祁岫眼角扫过上面的字,暗暗道:“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文字。彼岸花,开彼岸,开一千年,落一千年,只见花,不见叶。草莫见花莫见,相念相惜永相失上面的意思大概就是写着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的孤独与无奈。相传此花开于忘川的彼岸,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开成了妖艳的花。”
祁岫解释完,珈蓝突然沉默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对上面刻的文字有所触动。
“写这些文字的人一定很悲伤吧”我只觉得百感千回。
那男子停了下来,侧着身看我们。“这文字在我来之前就有了。”他语气漠然。
“走吧。”祁岫道。
洞穴很长,男子领着我们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却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珈蓝奇怪道。
男子的背影似是迟疑了下,随即往左边一条路走去。祁岫微微眯了眯眼,朝身后望了一眼,便快步跟了上来。然而走在我后面的珈蓝手里的幽火突然灭了,祁岫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想拉我,却被突然降落的石壁挡住了,珈蓝和祁岫二人被挡在了外面。
我转头怒视前面的人“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缓缓朝我走来,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说:“我终于还是见到你了。”声音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我一惊,怔在原地。“你是谁?”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伸手拉过我,往前方走去,越往前走,便有一丝光亮透过来。我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景象,眼前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绚丽开放,如血一般的鲜红,犹如地狱之海的召唤,铺满了整片大地,连天空都因为这火一般的花映上了一层夕阳般的红色,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放开我的手臂,转头幽幽道:“这就是‘彼岸’,无尽的永生。”
我定定望向他,他没有戴着眼罩的眼睛里有深黯的痛楚“我们,认识?”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皱了皱眉,却丝毫没有印象。
他苦涩一笑,像是叹息又像是释然“忘记也许也是件好事呢。不像我,只能永远活在记忆的痛苦中,除了死亡,大概只能一辈子背负罪孽而活。”他突然看了一眼我腰间的短剑,眼神微微闪动“这是赤槿的短剑呵他还是给你了啊”“你认识大哥?”
那人笑得凄然“你果真忘了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我陡然睁大眼睛看着他“你!你跟霄铭山庄有什么关系?”
“我叫司徒南姜,我还知道你娘是桑槿夫人,因为我,曾经也是霄铭山庄的人。”
我诧异地听他说完“司徒南姜”我嘴里不停喃着这个名字,突然觉得头疼欲裂,似乎有什么遗忘的记忆要从我脑海里呈现出来,我扶着额头,脚下有些站立不稳,连连倒退了两步。
司徒南姜看了我一会,缓缓望向河边的大片花海,缓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住在这里吗?”
没等我回答,他又继续道:“这里是忘川的彼岸,也是我的梦境。这三年来,我每天每夜地活在自己的梦中,每天每夜在愧疚和绝望中度过,都说人死了,只要渡过忘川河,便能忘记一切,包括所有感情和罪孽。我想我死了之后,从前的记忆也会开成这些绚烂的彼岸花吧,但是我却畏惧了,我还欠了一个人一句话,还有一句道歉,即使那句道歉也不足以弥补我所犯下的大错,但是我也要说出来,不然就算死了,我的灵魂也永世不得安生。”
他突然朝我走过来,眼里有深深的不忍“你渡了魂吧桑槿夫人,她其实是不希望你渡魂的,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背负抢夺人命的罪孽。她告诫我,不管将来出了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好你可是我最终,还是让你走上渡魂这条路了,是我辜负了桑槿夫人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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