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存在无可避免的仇恨,你当如何选择?”
朱肇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有一瞬恍惚怔忪,许是忆起从前某些刻意忘记的情景。
他的眼眸转瞬清明,言语掷地有声:“只愿遵从本心,这仇恨当真无可饶恕,落在他身上乃是报应。若他命不该绝,自会有别的丹药师去救,不必我出手。”
老者的声音听不出褒贬,步步紧逼道:“若是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等不到旁人来,除你之外再无旁人能救,你待如何?”
朱肇深吸一口气道,“那便看此人对众生意义如何。”
“他若关系芸芸众生,我会忘却仇怨,以命相救也毫无怨言。”
这并非是莫炀和谷小澈熏陶和灌输的结果,而是朱肇与皇室众家兄弟,本质上的不同之处。
朱肇心中装着的世界,他们全然不懂,亲友间的恩怨斗争,他亦是无法理解。
道不同,不相为谋。
朱肇立在原地惴惴不安,不知自己的答案,是否能令对方满意。
药鼎徐徐飞至他头顶上空,紫色光芒溢满整个屋子,幽暗的光微微闪烁,映出朱肇怔愣的神情。
它猛地朝朱肇飞来,他一个躲闪不及,屋里响起一声“哎哟”的叫喊。
被砸中的额头袭上剧痛,疼得朱肇险些落下几颗男儿泪。
药鼎却在半空欢快地跳跃舞动,似乎在嗅到那血的味道后十分欢喜,表面蘸着的血迹倏而消失,被全部吸收。
一个小孩嚣张的声音响起:“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大爷的奴仆了!”
朱肇疑惑地望了望四周,没人啊。
“你是谁?”发觉自己可以用意识跟对方交流,声音也是脑海里响起,他大约明白了。
这是那药鼎的灵识。
“我乃紫啸大王,已活了万年,你该叫我一声祖宗才是。”
这决不是先前那位同他说话的老者,朱肇面无表情道:“祖宗。”
此祖宗非彼祖宗,他朱肇的祖宗只有一个,便是朱家宗庙里供奉着的那位。
这小娃想听,叫一声也无妨,就跟哄陆澈差不多。
“紫啸不可胡闹。”先前老者的声音响起。
“自今日起你便是这紫鼎的主人,紫啸是它的灵体,他顽皮了些,但确然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待他。”
老者言语间似有几分不舍,像是在托付……
朱肇心中一凛,“在下省得。”
老者缓缓道:“你与这鼎有一段缘分,自当珍惜,若来日有缘,我们或可相见。”
朱肇不免为他的话所动容。
但,来日相见?
他压下心头疑惑,听老者郑重叮嘱道,“你当记得方才的话,勿忘初心,否则他日造成六界祸乱,殃及苍生!”
对方言语中透出这鼎何其重要,超乎他想象太多。
朱肇背上起了一层细汗,真心实意地保证,“在下定当谨记。”
有了鼎灵紫啸,朱肇的炼丹之事进行的异常顺利,至多再有七日,便可给出谷小澈想要的那种品质。
丹成那日,朱肇连看着它们的眼睛都在放光,比谷小澈还要激动兴奋!
她感知到朱肇身上多了道不同的气息,料想这几日朱肇得到属于他的机缘,道了声恭喜。
而后便离开王府,去办另一件事。
救出柳家人须得有帮手,而这帮手……
她在一处酒馆前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