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极淡极轻,正背对着两人的冷泽却没来由蹿起一股凉意,忍不住一个激灵。
他回望,那一人一妖正注视着这边。
谷小澈的目光温柔充满慈善,仿若在看一个长大的孩童,眼中盛满感激。
冷泽面容有一瞬微动,复又恢复平静,低头认真地同那口大锅做斗争。
转眼已是三月。
张易去岁中了解元,在李凌的引荐下已同颍安各位举子混了个脸熟,其中不乏有其他州郡的解元。
来到颍安,方知大燕人才济济,张易李凌两人更不敢大意,私底下越发用功。
纵然燕国太子正在战场对他国对阵,军中之事也未影响到颍安城内科考,春闱在礼部主持下依然照常进行。
沿途卫兵罗列,巡行监视,考场外更有重重守卫,入门前还须将众举人全身上下毫无悬念地搜过一遍。
众学子为这阵仗所震,胆小些的连大气也不敢出,每年都有因畏惧而发挥失常痛哭流涕的学子,自杀者更是大有人在。
但这都是多年前,某位燕国宰相定下的规矩,不送更改。
那位宰相生平最痛恨科场舞弊之事,在任时也抓过不少收受贿赂的官员,好好地整治了一番官场不良现象,自此朝堂风气焕然一新。
屋子里,张易一边抬胳膊任由人在腰间腿上按来按去,一边暗自腹诽,难怪大燕从未有女子走入仕途,光这考场搜身一项,就足以令姑娘们望而生畏。
这等严格搜查,若真有那胆大包天的敢如考场,传出去怕是要羞愤而死!
卫兵连他内衫都脱下来翻了一遍,生怕里头藏有诗文,不然掉脑袋的不止这些考生,还有他自己和同僚,也会被连坐。
确认此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卫兵面色冷冷道,“进去,下一位——”
此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苦苦哀求,“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尔后被人捂上嘴赶了出去。
又是一个被抓住的。
十年之内不得再入考场,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
何必。
张易暗自摇头,一身清白岂非比那功名利禄来得舒心?
也或许,各有各的苦罢。
他从前孑然一身压力不大,只想考得中自然是好,考不中以解元之才也足可做官,抚养他的孩子长大。
现下仕途一路顺风,张易初心未改。
他最牵挂的是,不知杜怜投生到了何处,来日他是否还能见着对方。
那位大仙还在他院中未离去,回去之后或可问问她。
连考三场每日三天,众举子答完题出来都似重见天日一般,张易出了考场,只觉头昏脑胀,昏天黑地。
无论结果如何,这一关可算过了!学子们各个脸上洋溢着欣喜。
李凌除了考场便来找张易,阳川来得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另外三名举人,成绩要在一月后才出,这月他们须在颍安等候。
此时各位举人该寻访恩师的寻访恩师,该交友的交友,他们一同出自阳川,自然比旁人熟悉得更快。
其中一人亦是太守之子,那二人都以他为首,五人聚在一道走在城中。
“颍安风貌果真与别处不同,庄严之中不失风流。”李凌道。
同他身份差不多的方怀恩道:“确与阳川迥异,姑娘家亦可在外抛头露面,别具开放之气。”
几人正在行走间,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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