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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悠仰头叹息:“这天下太大了,想尽快收拢各方势力,最快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充实后宫。”
若能拿下中土山河,对方今日娶乐珞,明日也可娶旁人。
即使有所犹豫,自会有朝臣劝谏,要他为国本和皇室血脉考虑。
燕国宗室不顶用,虞贞必须留下子嗣,否则山河又将陷入动荡,回到先前的局面。
他再如何爱慕曜华,也不愿与他人共享他的情意,二者注定不可兼得。
乐流将未来之事看得很清楚,也不知是否该庆幸,最终坐上帝位的人不是曜华。
是不是都不要紧,这是他的选择。
他们这样的人,道不同,情亦难长久,他何苦去拖慢对方前行的脚步。
谷小澈:说到底,你还是在意他娶了乐珞……
真记仇啊这家伙!
她已做了自己能做之事,虞贞那边毫不领情,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转眼新年已至。
谷小澈照料杜怜之余奋力提升修为,借机将这大陆上的天材地宝搜罗个遍,重年来寻时,她正临近突破化神期。
“你是知道我破境在即,才回来的么?”
“不,”重年递给她一盏红彤彤的灯笼,“我来与你过年。”
他每每出现,都是在至关重要的时刻,似要将细水长流四字践行到底。
谷小澈看过乐流之事,于情爱一道上亦有所悟,有时不免猜想,她对那人不知从何而起的情愫,是否也不过一场妄念。
他们相处不到百日,于仙人而言不过须臾。凡人才易被七情六欲所困,仙人不会这般轻易动心,他或者也只将她当成可提携的小辈。
对方是那样淡漠高远的上仙,怎会记得一位不起眼的太乙弟子?
顷刻两人已至山野。
寒月高悬,云雾朦胧着月的轮廓,沾染了丝丝缕缕缠绵之意,万籁俱寂。
重年抬手,漫天雪花纷扬,潇洒飞舞,落在枝头、沟壑与泥土上,直至大地山林银装素裹,夜晚格外灿烂明亮。
“可喜欢?”他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带着淡淡的什么花的香气。
她追忆许久,也没想起在哪闻过。
谷小澈伸出手去接那雪花,唇畔笑意收也收不住:“自然喜欢。”
这不是雪仙按照节气时辰所布,而是妖君为她特意下的一场,这般用心,如何不喜欢?
面对师兄时,她不假思索地说了谎,自此也惊觉,重年在她心中有所不同。
扪心自问,若当时问起这话的是帝君,她也一定会为他隐瞒。
下凡许久,她还是那株胆大包天的仙草。
她的个头在女子中实属高挑,重年微微俯身,正好将下巴搁在她肩头。
他的声音温柔,带了几分撒娇委屈的意味:“今夜不许想着别人。”
谷小澈心里装了好多人和事,终日不是忙着修炼,就是救人匡扶运势。他除了见缝插针帮点小忙,连和她独自相处,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没有谁家恋爱是这么谈的,妖也不行。
仗着这会气氛到位,谷小澈也没用言语刺他,重年得寸进尺道:“不许想你师父师兄,爹娘养父,还有什么楚国燕国太子。”
妖君阁下已活了不知多久岁月,幼稚起来却跟乐流似的。
谷小澈好笑道:“那我做什么?”
温暖的手掌蒙上她的眼,语气是不容拒绝的霸道,“陪本君在这山野待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