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歇息。”
国君病重,奏折都送到了太子宫里,堆叠成山。
他们新婚后,虞贞从未回内殿睡过,乐珞也不在意,只道这一阵过了便好了。
灯影摇晃中,虞贞看完一本又一本,殿中炉火换过一盆又一盆,内侍们不敢上前劝阻。
孤独的帝王,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奏折。这一幕忽而与记忆中某些久远的画面重叠。
陆澈将自己从思绪中拉回来,夸赞道:“太子殿下果真勤勉。”
此处是太子寝宫,郡主的出现未免引人遐思。
虞贞头也未抬,“郡主所住之地距此处甚远,迷路也该迷去乐流太子处。”
曼宁堂而皇之踏入寝殿,太子妃就在里头,宫人们不敢惊扰拦阻。
她意有所指道:“殿下果真希望我去楚国太子寝宫么?”
虞贞放下朱笔,目光如剑,顾及着乐珞还在殿内,压低声音道:“你都知道什么?”
曼宁挑起一抹极为惹眼的笑意,“知道一些殿下不想被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太子殿下不知道的事情。”
虞贞示意内侍们退下,起身道:“郡主深夜到访,不会是来跟孤打哑谜的罢?”
曼宁却道:“殿下明知我所为何事,哑谜二字从何谈起?”
言下之意已很明显。
现下已入冬,大夏边关的军队,打算何时撤回?
那些使臣,你们放还是不放?
原来是为着大夏的事。
虞贞斜睨她一眼,冷声道:“孤竟不知大夏已如此开明,国家大事也交由一名女子做主。这些问题还是等贵国的几位使臣病好以后,再行商议为宜。”
或许是同楚国太子联姻,自认多了筹码,她有几分有恃无恐。
“使臣们有病没病,又是如何病得,殿下比谁都清楚,何必提及此事?不过曼宁却有一桩事,须得告知殿下。”
她缓缓露出的笑容像暗夜中盛开的罂粟,那是艳丽迷人却又充满威胁的气息,“国君的病已拖不了太久,身为人子,殿下是要江山,还是要家人?”
虞贞神情一凛,眼中尽是盛怒,“你说什么?”
她耐心地复述一遍,“陛下的病与燕国军队,还请太子殿下好好权衡。”
虞贞突然明白什么,“父皇的病是你动的手脚?你竟敢……”
曼宁摇头道:“非也!曼宁一小小女子,连国君的面都未见过,如何做手脚?”
“现下三国互为姻亲,殿下这话过于言重,未免有些伤感情。”
纵然这位郡主总给他古怪之感,虞贞也不认为对方有这么大能耐,能混进燕国皇宫,对国君下毒或是做些别的谋害之事。
这般被人威胁拿捏,历来是他平生最为厌恶痛恨的行为。
虞贞冷哼道:“别以为有乐流给你撑腰,孤便拿你没办法。”
曼宁道:“现下是国君病重,我无须任何人撑腰,况且我是楚国的太子妃,而非燕国。”
虞贞转瞬明白她话中何意。
曼宁郡主背靠的是整个大夏,按照乐流待她的心思,未来楚国未必不会同她站在一处。
何必撕破,不如各退一步。
虞贞考虑起她方才所言,“你真有办法救治父皇?”
大夏形势如何,两人心知肚明,她不敢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
若敢欺骗,不怕走不出大燕皇宫么?
届时纵有楚国的情面,他也要令她脱下一层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