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上的妆容精致得像个洋娃娃,楚楚动人的眸子滑过一抹晦暗。她的唇边翘了翘,两颊梨涡浅笑,“伯母,不会了,我已经尝到没了臣有多痛苦的滋味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安锦瑟满意地看着她,沉吟着点点头,
“还有,结婚后,要快点给我们凌家添几个孙子。”
柳研娇美的脸上迅速飘起两抹红晕,羞赧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安锦瑟欢欢喜喜地往宴厅里走去了,柳研眉峰凝聚,想开口唤住她,跟她提一提云裳雅怀孕的事。
可嘴唇动了下,话马上咽了回去。
这件事不能跟安锦瑟说!
安锦瑟有时虽然蛮横无比,对云裳雅百般挑剔,但并不是一味固执的人,如果她得知云裳雅怀孕后,就抛弃之前的成见重新接纳云裳雅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才令安锦瑟认可自己,绝不能再生变卦。
凌、夏两家人坐在一桌商量着婚礼的事宜,凌臣阙感觉到有点气闷,胡谄了个借口,到外面抽起烟来。
他站在那里,掏出一根烟来,望着窗外静谧的夜空,慢慢地吸了起来
曾经软硬兼施,费尽手段逼着云裳雅离开,只为可以堂堂正正地迎娶心爱的女人。
不知为何,如今的一切却没有预期中那般欣喜,一颗心时不时就会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尤其在漫漫长夜的时候,愈发显得空荡起来。
夜风袭来,吹动着他额前的碎发,长眉深锁,飘渺的烟火不知不觉地就燃到根尾处。
是哪里变了呢?
是因为云裳雅吗?会因为她吗?唇边勾起了苦涩的滋味,他也说不清楚。
想想她离开都已经有一个月了。
即使得知她怀孕了,他也克制着自己不能去找她,因为他不能伤害现在身边的这个女人,柳研曾为他自杀,想到她差一点就从十六楼的高楼潸然坠落,那种几乎永远失去的恐惧,令他无数次满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
“臣,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跟我回去,我妈妈有话跟你说,”一把软绵的嗓音带着微微的娇嗔划过耳膜,女人酥嫩的手掌便滑入他手心。
他回过头,柳研眸中含笑地看着他,浑身馥郁芳香,绝美脱俗,勾人魂魄!
虽然一切迟到了两年,所幸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两年来所受的委屈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我今晚还有工作,明晚再陪你和阿姨。”他看起来不怎么热情,语气淡淡,嘴唇在她脸颊上碰了下,就转身离去了。
望着那冷清离去的背影,柳研惊讶得嘴巴微微张开。
她自认可以掌控住这个男人,可是现在,他的眼睛里依然有她,但已经没有了过去那种狂热和坚定。
手掌不由凉了下来,她现在只希望,时间能快点儿去到婚礼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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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晏今晚加班没回来,公寓里没有人做饭,云裳雅一个人也不想动手,便去小区外面的餐馆打包一份牛肉面。
天色如涂了墨般浓稠,几点稀疏的星光。
路头一片湿漉漉的泥泞,必须小心行走。
“噗”一声,她踢到一处坑洼,险些摔倒。
“这么不小心!”一双壮硕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男人目光比锋刃还要凌厉,语气却是关心的。
“你怎么会在这?”云裳雅侧首瞟了他一眼,略微疑惑,今晚他不是要跟柳研订婚吗?察觉到他的手还扶在自己腰上没挪开,她陡然使力,像头蛮牛一样顶搡着他。
“放开我!”
执拗而愤懑的模样令凌臣阙不由勾唇一笑,黑眸幽深地盯视着她,云裳雅长长的发丝用一枚流苏簪子慵懒地绾在脑后,身上的羽绒服令她完全看不出有怀孕的迹象,脚下的靴子很笨拙,却也显得几分可爱。
只是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再也搜寻不到当初那腔浓浓的爱意,他心头不由闪过重重的失落。
“凌臣阙,我们已经离婚了,希望你没事就别来这边闲晃,”她低声斥道,谨慎地掠过他身边,手里拎着那份散着香气的牛肉面,往小区大门口走去。
凌臣也不生气,幽暗的眸光在不断的变换闪动,注视她离去时的身影。
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黑衣汉子跟着她过去,待到无人之时蓦地毫不温柔的架起她,强行往路旁停泊的面包车里带去。
“唔——”
云裳雅一挣扎,马上就被人捂住了嘴,这一幕在浓墨般的夜色掩映下不甚明显,不仔细看还以为不过几个人正常的行走。
那白色塑料饭盒脆声掉在地上,却没有人捡起。
凌臣阙感觉到不对劲,瞳孔中闪过震惊,一把丢掉正欲点燃的香烟,钻进车里,跟上去。
云裳雅很快被送到酒店的一间高级套房里,房间里的大床上坐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穿着白色浴袍,指间夹着雪茄,醉生梦死地吞云吐雾。
“蓝正荣,你把我带来这干什么?”
云裳雅一眼认出这个谢顶的男人,在那两个黑衣人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掌后,立刻愤怒地叱道。
蓝正荣步步地朝她走来,眼睛里射出浓稠淫亮的光芒,“对着你这样的美女,你说我想干什么?”
他拉开浴袍的前襟,立刻就露出一身油滋滋的肥膘,云裳雅只觉惨不忍睹,恨不得立刻去洗眼。
“小美人,别这么紧张嘛,呆会儿保证会让你欲仙欲死,”蓝正荣粗短的身躯逼近,流里流气地打量着她奶酪似的皮肤,恨不得就这样一口把她吞进腹去。
不急,慢慢来,他有整晚的功夫。
他惯于做足前/戏。
蓝正荣拿起桌上的古龙香水喷了喷,深褐色的唇上诡异的笑令人悚然,“知道吗?从那个酒会上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在金钱的征服下,他身边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鲤,而云裳雅,正因为得不到,他一直都心痒痒,。
云裳雅喉咙里一阵恶心,被这老色鬼喜欢上可不是件光荣的事。
她靠墙站着,暗暗打量着四周,套房门口还有那两个男衣男人把守着,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
一颗心忽然提了起来,身体紧紧绷着,万没想到这老色鬼不仅好/色,甚至还明目张胆地在街上掳人。
云裳雅佯装着无比镇定的模样,一脸无惧地问,“蓝正荣,你对得起为你生儿育女的妻子吗?”
蓝正荣突然嘎嘎地笑起来,一脸的嫌恶,
“呸,那个黄脸婆,连腿都没有,圆辘辘的像个怪物,对着她我都快咽不下饭了。”
早知道蓝正荣不是个东西,云裳雅一颗心还是止不住地发凉了,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可怜女人感到悲戚,为那个为丈夫痛失双腿却遭到嫌弃的女人感到不值。
蓝正荣光着脚踱步过来靠近云裳雅,变/态地俯身去嗅她身上的味道,目露淫光,“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白嫩得像块豆腐的女人,唔......真香。”
蓝正荣攥住她的手臂,一张嘴迫不及待地就吻过去,开始幻想那种飘飘欲仙的滋味。
“滚——”那只威猪手像一条油溜溜的蛇在她皮肤表层游走起来,云裳雅屈起膝盖,奋力踢过去,蓝正荣却早有防备地捏住她的腿,滑腻腻的手心还顺着她的小腿往上延伸。
“真辣,我喜欢,”老男人淫笑着,嘴巴喷着难闻的气味亲了过来。
云裳雅几乎要吐,恨不得立刻死去。
正以为绝望的时候,门外守着的两黑衣人忽然慌张地奔进来,“蓝总,不好了,夫人上来了。”
“shi-t!”老男人慌不及地松开了云裳雅,捡起掉到地上的浴袍披上,一把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虽然无比厌弃家里的残疾之妻,但蓝正荣是两袖清风入赘女家的,这些年虽然也一点一点慢慢地侵蚀着女方家里可观的财富,但蓝氏集团的大部分股份还在攥发妻手里,他不能做得太绝。
那几个人消失后,房间里有几秒钟短促的静默,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
云裳雅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被侵犯过的皮肤充满屈辱的烙印。
房间外,辘辘的轮子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架特制轮椅缓缓地驶进房间里头,轮椅上女人的盘发一丝不苟,宝蓝色的衣服面料是名贵无比的绸缎,她衣装矜贵,浑身散发出来的却如枯枝败叶一般腐靡而绝望的气息。
腿下空空如也,裤腿打了个结空空悬挂着,令人心头不寒而粟。
她的身后,还站着几名保镖模样的男人,成一排站在她身后,阵仗凛然。
无腿的女人正用一种轻贱冷峭的目光注视着床上的云裳雅,厌恶之情一览无遗。
她不紧不慢地抬手,虎口陡然钳住云裳雅下巴,声音森冷,“瞧你这张小脸,果然有魅/惑男人的资本。”
女人手指的轮廓形状很好,却带着终日不见阳光的白冽,类似于烫熟了的鸡爪,又类似于从电视里头伸出来的鬼爪,配上空荡荡的裤筒,诡异得无比骇人。
云裳雅的下巴被这几根毫无血色的手指掐着,被迫望进女人阴冷的瞳孔里,心跳几乎都要停掉了。
“你是谁?”她颤着嗓子问,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既然你这贱女人那么渴望男人,你们几个,过来满足她,”无腿女人的手掌摆了摆,身后几个硕实的男人瞳孔一下大放异彩,纷纷解着皮带,朝床边走来。
女人嘴角勾着残忍的笑意,双手摇着轮椅,辘辘地挪开了。
才脱离虎爪,又陷入了狼窝,云裳雅一手小心地护着腹部,情急之下脱口大喊,
“蓝夫人!”
轮椅“嘎吱”停顿下来,女人回过头,“你知道我?”
“就凭你这贱女人也配叫我的名讳?”阴恻恻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飘起,一个狠厉的巴掌劈头劈脑盖过来,云裳雅几乎要晕厥了过去。
两个狼一般的男人扑上来,恶狠狠撕裂她身上的面料,瞬间衣衫碎裂。
面对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怀有身孕的她根本无法逃掉,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却忽然减轻了,几声“咚咚咚”的闷响过后,房间回归了平静。
“滚!”冷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一个响雷在耳边炸开。
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云裳雅欣喜若狂地睁开了眼,“臣阙。”
几个男人被摔在地上,他们虽不曾见过凌臣阙的面,但跟在蓝夫人身边多年,却是认识他的,几人鼻青脸肿地面面相觑,夹着尾巴灰溜溜窜出去了。
“臣阙,”一声哽噎,她忍不住扑入这个温暖结实的怀里。
过往的爱爱恨恨,恩恩怨怨刹时风轻云淡了,这个怀抱比任何地方都要令她感到更为安全可靠。
长长的睫毛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凌臣阙感到意外,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结实的手臂用力将她收入怀里。
“别怕,有我在,”低沉而清晰的嗓音传入她耳朵里,比天籁之音还要美妙动听。
回到金椒新城的公寓,一颗心仍是七上八下的,闭上眼,脑子里就会浮现出蓝正荣猥亵的笑容,阴森森的无腿女人,还有几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冲着她翻解着皮带。
云裳雅躺在床上,攥住那只温暖的手掌,那种熟悉到骨子里的温度传递过来,才让她微微安定下来。
睫毛颤了颤,很不安地睁开眼来。
“睡吧,我会在这陪着你的,”凌臣阙刚毅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如此的清晰,语气柔软,像是给她一剂定心丸。他没有像以往逮住机会就毫不留情地损她一番,甚至像个贴心的爱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看她入睡。
“谢谢你,”她嗓子轻轻的,真诚地说道,才慢慢地阖上眼睛。
鼻端萦绕着她淡淡地清香,是清新的薄荷味沐浴乳的香味,混合着她的体香非常的好闻。
凌臣阙还是第一次这般仔细端详着这张睡颜,她有着秀丽端庄的五官,洁白如玉的皮肤,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外表,内里却有着一颗坚韧倔强的心。
她身上并没有令他特别反感的缺点和缺陷,相反,温婉沉静的性子使人特别容易喜欢上她,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他到底讨厌她什么呢?
此刻才惊觉,他并不讨厌她,他只是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给她定了罪,因为她的存在令到柳研痛苦不堪,而他也因此心痛。
困意渐渐涌了上来,他直接掀开被子,在她身旁躺了下去,胳膊肘碰到她时,睡着了的女人无意识地将身子往他怀里蜷了蜷。
心底空缺的某处仿似得到填补,他自然而然地将这具温绵的身体拥入怀里。
清晨,云裳雅醒来时才发现胸口处横着一只沉沉的手臂,她立时怔住了,看了看床畔沉睡的男人,胡乱地扒扒着乱糟糟的头发。
他们已经离婚了,他怎么可以睡在她床上!
“哎,你起来,”云裳雅气恼地推着他,男人却纹丝未动,随着平缓的呼吸发出轻微的鼻息声。
云裳雅侧过头看他,这人平时总爱绷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他好几十万似的,唯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彻底地松驰下来。
她恍惚出神,一双俊眸忽地张了开来,漆黑的瞳孔里散着耐人寻味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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