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羽桃林枝头灵鸟初鸣,显得四下更为清净。
林间突然响起嗖的一声,紧接而至的是一声惨叫:“啊啊!——”
聆音摇摇摆摆,几乎是时空一样在林间穿行,连带着剑上一身桃红薄衫的女孩子身形不稳,几次都差点摔下去,抬头见自己即将装上树干,急得大喊:“师傅!”
哗——
百鸟振翅而去,叶片纷纷坠落。
白衣的仙人已将女孩稳稳接入怀中,使她免于英勇地被挂在树杈上的命运,聆音剑在强大的仙气下停住。他抱着花汐吟落到地面,放下她:“伤了没?”
她摇着头傻笑:“师傅,阿吟总是御剑不稳,都练习了半月还是没有长进。”
“御剑之术讲究定心,御剑之人心性未定,怎能御剑自如?”他将聆音放到她手中,“你且好好与聆音心神贯通,自然能有所成。”
她抱着聆音:“嗯!”
白君卿慈爱地替她理了理衣服:“为师要出门几日,你好好练习,不可荒废,为师回来检查你功课。”
一听说他要离开,花汐吟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一脸急切:“师傅去哪?不能带阿吟一起去吗?师兄都是跟在紫辰师叔身边的。”
不是她不懂事,只是师傅总是出门,一出去就是三五日不见踪影,只留她独自守着这空荡荡的桃林,除了风吹树叶发出的飒飒声和偶尔几声鸟鸣,再无其他。每次望着愈发安静的玉竹居,仿佛连灯火都阑珊。
有时甚至觉得,他们不像师徒。
白君卿揉了揉她的头:“师傅是去办事,听话,不要乱跑,若实在闲的无聊就出去寻师兄师姐。”
他将一枚金水滴戴到她颈上:“羽桃林设有阵法,这枚纯仙石里有为师的法力,你戴在身上便可进出自如。”
“哦。”她撇撇嘴。
他直起身离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下。
“阿吟。”他回身,神情有些不自然,干咳两声道,“为师不在的时候,自己照顾自己。”
她惊喜地抬起头,她她她没有听错吧!师傅这是在关心自己?她马上换上一张灿烂的笑脸:“师傅路上小心!”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羽桃林,她满脸幸福地点了点怀中的聆音剑:“师傅待我这样好,我可不能给他丢脸,聆音,我俩一起努力好不好?”
如同感受到她的心情,聆音微颤了一下。
她走到石阶上坐下,将聆音置于膝上,双手撑着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纠结:“师傅让我跟你心意相通,你说我该怎么做?”
聆音自然无法回答,她就顾自往下讲,像和一个朋友并肩而坐:“虽然你是剑,我是妖,但师傅说过你是有剑灵的,我原是花灵,咱俩也算是同族吧。嗯,让我猜猜,你成天想些什么……”
聆音的光辉闪动一下。
“记得我刚刚开花的时候,曾看见过几个人,哦,还有妖,她们都生得很美,于是我成天就想啊,我何时也能修成人形,可当真修成人形又后悔了。我妖力太弱,来人间还要饿肚子,你一定不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死又死不了,那滋味比有人摘了我一片花瓣还要痛苦!……唉,你怎么会了解呢?师傅大概也不曾了解。”
仿佛为了安慰她,聆音在她手臂上轻轻蹭了两下。
她爱怜地抚着剑身,笑道:“你呀,是不是也想修成人形,成仙去呢?”
【花汐吟初成人形那一年,恰逢夏雨磅礴,豆大的雨点不要命是的往地上砸,连着天地,如同一座巨大的瀑布。再坚强的植株在这样的雨势下都撑不住蜷起了身子,似乎要躲到泥土里去。
花汐吟坐在破庙的门槛上,将自己裹在一块脏兮兮的破布里,瘦小得可怜,倚着墙根,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出飞檐上滚滚而落的雨水。
她眼角的余光所及之处,一位红衣女子从容地从瓢泼大雨中走来,打着一把绘着桃花的油纸伞。她眯起眼睛去看,那女子黛眉弯弯,眸似秋波,一双明珠般的眼,眼角微微上翘,朱唇玉肌,天生带笑,透出一股妖娆摄魂的魅力。莲步轻移,薄水色的轻纱衣摆微微飘动,信步而来的女子如从明媚的粉桃林中走来,瓢泼大雨竟未沾湿她一片衣角。
那女子走上台阶,正欲进庙,却看见门槛上蹲坐着的瘦骨嶙峋的小丫头,忍不住停了下来。
花汐吟是头一回见如此美艳动人的面孔,早就看呆了眼。
女子眯起眼笑意绯然,低头看着她:“哟,一只小莲妖,刚修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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