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云直起腰,趁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肖染身上时,她猫着腰,向后退了几步,碰了一下靳言。叶凌云朝靳言使眼色,让她把倒在地上擦拭唇角血迹的顾成宇扶起来,然后用嘴型告诉她:跟着我跑。
肖染冷笑:“哼,你是不是没有脑子,现在是你们有把柄在我手上,神气什么?你以为我开玩笑么,既然你没有谈判的诚意,那我也就没必要说什么了,将来警察局见,”他忽然停顿了一下,想起了以前帮叶凌云背法律条文里的内容,于是装模作样地背了起来,以求唬人,“本来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你们顶多就是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但是惹火了我,指不定我就让我律师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的条文起诉你们了。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仅在警察局见了,还能在法庭上唠嗑唠嗑,如何?”
二。
叶凌云小心翼翼地观察逃跑路线,发现距离最短的路线上有一个壮汉拦路挡着,她小心比对,思考如何最迅速地从另一条路线撤退,忽然一眼瞥到了地上孤零零躺着的,之前肖染抛接了数次的汽水瓶,一个狡黠的笑容在她的脸上舒展开来。
麻子大叔一愣:“你说啥?”
肖染说的速度太快,而且几部法律名字接连抛出来,听起来挺唬人的,让麻子大叔没有反应过来。
趁着麻子大叔愣神思考的空档,肖染比出了“三”的手势。
跑!
叶凌云当机立断朝着自己身边一个壮汉砸了一拳,然后对着拦路壮汉的脸打开汽水瓶,受气压影响,汽水喷涌而出,喷得壮汉睁不开眼,靳言和顾成宇紧跟其后,朝小道疾速奔去,而几乎是与此同时,肖染往叶凌云跑的相反的方向逃走。
“臭小子!”麻子大叔那一身肌肉算是白长了,脑子实在不够用,反应太慢,他愣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着,“分头追分头追!”
“什么人,不许动,抱头抱头!”
巡山的保安及时赶来了,这个小区的保安好多都是退役的军人,个个人高马大,威武能打,一下子就围住了麻子大叔四人。
“靠!”麻子大叔骂了句脏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跑得没影儿的肖染叶凌云他们干着急。
叶凌云带领着顾成宇和靳言一路疾奔,看着后面好像没人追过来,停下来喘了几口气,顾成宇问:“没人追上来,该不会都去追肖染师弟了吧?”
叶凌云回望着来时的方向,满心的担忧,她咬着牙道:“他不会有事的。我们说好了在小溪边回合。”
“你们什么时候说好的?”顾成宇不解,“这里有小溪?”
叶凌云没有回答他,而是调亮手机屏幕的亮度,离开现在走的石板小路,往右边的泥土地走去。
顾成宇正用靳言递给他的手帕擦拭额头因被砸破而流的血,看到叶凌云这样不走寻常路,问道:“师妹你这是干什么?”
“跟着我走便是,这里有一条人踏出来的小路,不认真看发现不了。是我和肖染发现的通往我们秘密基地的路。”她仔细辨认着方位和地上人为踏出的下坡小道,“有些难走,你们小心些。”
三人磕磕绊绊地顺着小道,终于快走到小溪边,溪边的一块大石边上有个隐约的人影,正一颗石子接着一颗石子地打水漂,水纹一圈圈荡开,倒映着清冷的月光。
叶凌云满心的忧虑一下子全部转变成愤怒,她不再拘着性子慢如乌龟地走,而是几大步冲了下山坡,肖染听到动静刚回过头,就见一个硕大的黑影扑将过来,扼住了他的脖子:“你他妈担心死我了,我看后面没人追还以为你被抓了呢!你一个人逞什么英雄啊?”
肖染挣扎几下,便挣脱了叶凌云的钳制,一个旋身,就将扼住他脖子的手反制到她的身后,疼得叶凌云哇哇大叫。
见叶凌云疼得紧了,肖染才冷声道:“这下知道疼了?刚才究竟是谁逞能冲到最前面给别人当沙包打的?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武力永远是解决问题的下下之策!”
“哎哟哎哟放手……你放手!”
肖染看叶凌云疼得都飙泪了,才松开她的胳膊,环臂抱胸,斜眼打量着跟在叶凌云身后深一步浅一步走来的顾成宇和靳言,隐藏的怒火最终还是被疑惑给压制了下去。
“反正我也没吃亏,你生什么气嘛!”叶凌云看肖染别过脸不去看她,即使黑暗之中也能感受到他隐隐的怒气,可偏偏就是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所为的不妥之处。
“没吃亏?”肖染语调微微上扬,冷淡的语气里暗藏讽刺,他伸出手指,用力戳她的后背,“当真?”
“啊!”叶凌云被他的手指这么一戳,立刻就疼得呲牙咧嘴起来。
“身上受了多少伤,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叶凌云听肖染这么一提,才发觉自己身上果然有些地方或酸胀或刺痛,但都是些皮外伤,不打紧。肖染见叶凌云一副忍痛装无所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她毕竟是伤者,他既舍不得再去碰她的伤,也不愿意斥责她为顾成宇犯傻逞能的事情,生了会儿闷气,觉得还是该将气撒出来,于是他将矛头转向了靳言。
“靳言,我虽对你的事不感兴趣,但毕竟事情因你而起,我们才惹上了这样莫名其妙的麻烦,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