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都不要暴露她们的身份,听到沈银霄的疑问,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沈银霄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都什么时候了,快说,不然不光救不了兰提他们,你们的族人都要遭殃!”
“我说......”阿朵一咬牙,“我们是卑南羌人,我们的兰提小姐,是我们首领的亲妹妹,一起被抓走的,还有我们首领的儿子。”
“难怪......”沈银霄喃喃道:“你们卑南羌人武装有多少人?先零羌呢?”
“加起来大约有四五万。”
四五万人,规模不小了,再算上其他被先零羌人联合诓骗甚至是威逼集合起来的羌人,起码也有六万人了。
半开的门缝卷进夹杂着雪花的冷风,吹得她齿冷。
绑架卑南羌人首领的妻儿老小,以此威逼他出兵反胤,天底下的政权争斗说开了就是阴谋阳谋,这阴谋距离她这样的近,发生在她的身边,她才发现权力斗争如此的冷血直白。
一场仗打下去,不知道又有都少百姓流离失所,冻死街头。
“跟我走。”她抓住阿朵,来不及和沈父沈母打声招呼就出了门。
往衙署的路她很熟悉,只是她如今不是想进就能进,她拔了头上的簪子扔给门房,门房这才马不停蹄地帮她叫人。
魏承不在,正在军营备战,出来的是李游。
“阿游,帮我跟魏将军说一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让他带十几个,不,几十个人手,我有卑南羌和先零羌人地消息。”沈银霄脸被吹的通红,心跳的飞快。
她将阿朵所说的,那伙人藏匿兰提等人的位置写了下来,给了李游。
李游知道事情必定不小,她才会如此着急,二话不说,带了消息骑了马往军营飞奔而去。
沈银霄带着阿朵又回了一趟家,骑上那两匹汗血龙驹,朝阿朵所指的地方狂奔而去。
先零羌人将兰提等人藏在了荒山里一座湖边山洞里。
沈银霄怕打草惊蛇,远远地下了马,带着阿朵躲在一丛灌木之后。
不远处的山洞前,十几个带刀壮汉把守着,围在一起烤火。
“这地方不好找,待会等他们到了,你下山带他们上来。”沈银霄低声对阿朵道。
“好!”
大约过了半炷香,阵阵马蹄声隐隐传来。
阿朵跑下山去接他们,山洞前那一伙人几乎同时也听到了动静,脸色一变,摸着腰间刀柄豁然起身,警觉地盯着四周。
为首一人示意抬手,其余人走进洞里,不一会,将一群捆绑手脚塞住嘴巴的人押了出来,正是兰提一行人。
若是这时候让他们跑了,这里山高林子大,羌人游牧惯了,指不定就如鱼潜入水,消失无踪。
她打了个呼哨,突然站了起来。
一块大石头,砸到了为首壮汉的脚边。
这一举动,原本草木皆兵的羌人被这一举动彻底激怒,抽刀大步朝沈银霄而来。
她提起裙子,飞速朝山下而去。
身后有人在追。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她心跳如擂鼓,呼吸急促起来,山路难行,碎石枯枝踩在上头极容易滑倒,一瞬间,天旋地转。
好像一瞬间变了天。
她以为,她就要这么掉进湖里了,下一刻,就落入一个坚硬的几乎硌人的怀抱。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甚至都没有抬头,就隐隐猜到了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抓活的。”头顶上的声音阴森寒冷,与他素日和她说话的模样截然不同,好像换了一个人。
魏宁抽刀,带着人冲了上去,那伙人见到魏氏的兵马,当即准备抽刀将兰提等人就地解决。
魏承凤眼微眯,忽然抬手,接过一旁递过来的弓。
右手将沈银霄带到自己身后,声音低沉若古琴,“站好。”
随即抽出一支雁翎箭,端直了燕尾,搭上虎筋弦,日满弓圆,箭发如电。正中百步开外举刀欲落下的贼人,箭正中那握刀的手腕,一声惨叫传来,刀应声落地。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她打了个寒战,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模样。
下一刻,魏承长臂一揽,她又落入了那个怀抱里,那怀抱箍得更紧。
“你不该来这里。”这声音带着隐隐的愠怒,威慑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