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狂奔了整一天,傍晚,戚恒放马到河边喝水。青蝉坐在树底下,连动一动手指都嫌累。戚恒拔了根草攥在手里,一会儿打两下空气,一会儿又叼进嘴巴里,磨磨蹭蹭挨到青蝉身边,他撑着膝盖俯身看她:“我看河里有鱼,一会儿我逮两条上来,鱼汤是不能够做,但烤鱼我倒会,你要不要尝尝?”
青蝉闭着眼睛嗯了声,她难受,和当初上岸时一样,四肢百骸都要烧着了。
戚恒看她情形不对,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也不烫。他认为她是累了,又担惊受怕才会这样的缘故。当下不再耽搁,吐了草,扎起袍子撸起裤管褪了鞋,淌到河中央,取了支箭出来,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
青蝉倚着树干,翕眼看到夕阳下的戚恒,正高高举着手,一动不动立在河中,就像一个最最普通的少年郎。她又阖上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戚恒抓了鱼,还从河底摸到个破瓦罐。把火升了,将处理好的鱼架在火上烤。一边又把瓦罐洗干净,盛了水,搁在火上烧。
青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戚恒坐在不远处,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火堆。青蝉站起来,一件外袍随着她的动作滑到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戚恒的衣裳。她忙把衣裳拾起,走过去还给他,小奶猫一样的声气:“谢谢。”
戚恒唔了声,拿手去摸一旁的瓦罐,嘴上道:“醒了?先喝点水吧,已经放温了,不烫。”
对着他递来的破瓦罐,青蝉没接,戚恒忙道:“干净的,我没喝过!就喝起时小心划嘴。”
青蝉看他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便没再拒绝。戚恒立马又去弄烤鱼:“我已经吃过啦,这是给你的,一会儿要全吃光了知道吗?你看你现在都快没人形了!”
他的好意青蝉都领了,拿水温了胃,又开始吃鱼。戚恒看着她吃,见她快吃完了,又问:“够不够?”
青蝉点头,戚恒指着旁边那条河,说:“你别跟我客气,我抓鱼可厉害了,你要还饿,我再下水给你抓去。”
青蝉:“够了,我饱了。”
戚恒搔搔后脑勺,神情间半是扭捏:“……我没问过你,等以后安全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青蝉捧着剩下的鱼,一时忘了下嘴。戚恒说中了她的心事,她要去哪里?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她要去哪里找端木她们?
戚恒:“你还想回船上吗?”
青蝉放下鱼,呐呐的:“我想跟她们在一起。”
“以前你那宸娘不让你们多跟外界接触,这次你好歹在尘世走了一遭,难道还会不明白你们以前过的日子是不正常的吗?她靠你们出卖肉|体生活,你竟然还要回去走这条老路!?”戚恒说的大声,青蝉被他吼的一愣:“……那要做什么?”
戚恒撇着嘴皮道:“这世间多种活法,总要趁着年轻多走走,多转转……等走不动了,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再找个伴儿,栽点菜,养几只猫猫狗狗……不是也很不错吗?”
青蝉问他:“这就是你以后的打算吗?”
戚恒看着她,直勾勾看了半晌,把头一昂:“哼!算了!”
青蝉:“……”
两人相顾无言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戚恒憋不住,拍拍屁|股走了。青蝉也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惹他不快,但她已经够难熬的了,身上分分秒秒都在痛,只是强忍着一直没说罢了,可没多余的能耐再去揣摩戚恒的心思了。
戚恒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几个黄黄的果子,丢了两个到青蝉脚边,青蝉捡起一个闻闻,在衣袖上擦过之后就往嘴里送。
戚恒嘀咕:“吃起东西来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青蝉没吃过这种香脆多汁的果子,正一口接一口啃着,冷不丁听戚恒来了这么一句,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啊,如果不是戚恒她根本逃不到这里,戚恒不仅带着她逃,还照顾她,真是让青蝉无以为报。……不过戚恒的这话,倒让青蝉想起了在越府时的他,说起话来也总是这么刻薄。
……越府,青蝉想起女公子,不会老也不会死?
青蝉苦着脸又咬了口果子,不会老不会死……不会老?她眼皮一跳,长到这么大,印象里宸娘似乎也一直都是同一个模样,岁月从来没在她脸上刻下任何印记!
她瞪大眼睛,被自己这个发现吓住了。难道宸娘与女公子之间又有什么渊源?可按戚恒的说辞,女公子找上自己,全是因为越府三夫人的缘故?
青蝉内心惊涛骇浪,戚恒看她呆头呆脑的果子也不吃了,忍不住又叨叨:“脸皮倒薄,我还没说什么呢……”
“你……说公子抓我,可能是越府三夫人的原因?”
戚恒仰身躺下,翘起腿,“咔嘣”一口,将果子咬出了个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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