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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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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突然冷了,天有些阴沉,空气又冷又湿,让人明显的感觉到季节的变化。在校园里我看到了那一树黄澄澄的柿子,它们早已成熟了,在这湿冷的空气里静静地挂着。看着看着我就想起了家乡,想起了老屋,想起了母亲。

    老家的院子里也栽着一棵柿子树,每年秋天黄澄澄的柿子挂满枝头,像许多小小的灯笼,照亮我温暖的家。

    柿子每年春天开花,花儿很不起眼,没有硕大的花瓣,没有诱人的香味,在不知不觉中花就开满了枝头,又在不知不觉中落了满地,不经意间抬头一看,油绿的叶子中间不知啥时冒出了许多可爱的绿球,我会禁不住爬上树摘下一些来玩。母亲没有喝斥我,她站在树下仰着头看着我,轻轻地说:“小心,别摔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柿子树下成了我的乐园。等到柿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变黄,秋天就到了,天渐渐冷了,但因为有满树的金黄,有母亲的守望,我的心总是暖暖的。

    到了柿子收获的季节,我便主动请缨爬上柿子树,将一个个金黄的果实收入我们的口袋里,实在够不到的柿子就留它在树梢上过冬。有时候禁不住诱惑,我会狠狠地咬一口,涩涩的,凉凉的,舌头顿时有些拉不动的感觉。柿子刚摘下来是有些涩的,需要懒一懒。我们把摘下来黄柿子放入大锅里,倒满水加热,让柿子里发涩的东西慢慢地释放出来,柿子就慢慢地变熟,慢慢地变甜。懒柿子需要用慢火,慢慢地烧着火,心里也感觉到温暖。这时候母亲是忙碌的。为了让我们早点吃上可口甘甜的柿子,母亲往往夜里要起来加好几次温。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可以吃到甜甜脆脆的柿子。那段时间我每年都能吃到母亲亲手为我懒好的甜柿子。

    自从我到外地上学,我就没有机会再爬上树帮母亲摘柿子了,但每年柿子成熟的日子,母亲还是忙碌着把柿子懒好,等我放假回家。吃着母亲为我放软的柿子,我的心一下子变得暖暖的,那甜甜的味道至今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再后来,我离家更远了,不仅不能帮母亲摘柿子,连母亲每年为我留的柿子也很少能吃到。有一年寒假回家,母亲从里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两个已经变得很软的柿子,有些歉意地说:“给你留了那么多,放到现在都放烂了,就剩这两个了。”我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泪水在我的眼眶里直打转,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柿子那甜甜的味道,伴着我的泪水,让我一生铭记。

    前年的秋天回家,我看到那棵柿子树上依旧挂满黄澄澄的柿子,正是柿子收获的季节,满树的柿子却无人摘,树叶已经落得差不多了,虬曲的树枝静静地指向天空,几片未凋的叶子在瑟瑟秋风里颤抖,粗壮的树干上树皮干裂像要褪去,这棵老柿子树孤独地坚强地站在冷风里,只有几只过往的麻雀偶尔的啁啾声。往日的热闹不再,今日的院落寂静冷清。我的母亲病了,病得那么重,老的那么快。我的心被戳刺着,痛,弥漫全身。

    母亲怎么一下子就病倒了呢,而且病得这么严重,我怎么就没有及时地现母亲身体的变化呢,我这个做儿子的真是太粗心了,我深深地自责。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精力充沛不停地为儿女们忙碌。她从来不跟我们说自己身体的不适,她总想让我们做儿女的放心,不要太多牵挂然而,母亲却一下子就病倒了,让我手足无措。

    看着病榻上的母亲,我突然想起了柿子树下微笑的母亲,想起了熬夜为我们懒柿子的母亲,想起了为我留柿子到冬天的母亲,想起了母亲啊!您为我们做的太多,而我们为您做的太少,即使是回家看看也变得不那么经常,我的泪水在脸上恣意流淌。透过朦胧的泪眼,我又看到那棵孤独而坚强的柿子树,枝头挂满收获的果实,自己却变得苍老了。

    望着满树的柿子,我感到了那温暖的母爱正甜甜地滋润着我,我该用什么来回报这无边的母爱啊!

    柿已熟,天又凉。老家的柿子树可好?母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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